回去的路上叔侄二人沒有再說什么,到了家后,方賢德邀請方正業回家吃飯,不過卻被他給拒絕了。
“不用了,我飯量大,若是再吃幾個饅頭,怕是要把你家給吃傷了,我回去吃。”
聽到方正業的話后,方賢德面上的表情有些訕訕的“你看你這孩子,早上你嬸娘說的話是有口無心,咱們家還能差你那一點兒吃的”
差不差見仁見智,之前方正業偶爾在方賢德邀請下過來吃飯,不過許文靜很快就開始摔摔打打的,說出來的話很不中聽。
他又不是閑得慌,沒事兒去聽許文靜的抱怨
方賢德被方正業的話噎了一下,見他堅持,嘆了一口氣之后,推著車子進了家門,而方正業長腿一跨,騎著自行車遠去了。
許文靜正在院子里面納鞋底,見方賢德只穿了個襯衫進門,許文靜也顧不得別的,急匆匆地迎了上來。
“老方,你這是咋了陪著你那大侄子去相個親,怎么衣服都相沒了”
方賢德把之前發生的事兒都說了,許文靜臉上的表情裂開了“那你的干部衫就給她了還有那毛線衣,方正業是個大小伙子,火力壯,穿著背心又不礙事兒,你把毛線衣給了他,他要是不給你了怎么辦”
方賢德因為剛剛方正業的話心來正憋著一股邪火兒呢,許文靜偏生在這個時候又一次火上澆油,立馬就把方賢德的怒氣給點著了,急赤白臉地訓斥了許文靜一頓。
“你以為誰都像是你一樣是個眼皮子淺的且不說退伍之后他拿到的那筆安置費,過去那些年他的津貼可一點兒都不少,人在部隊上又不花什么錢,能攢不下來還有,他現在是咱們封工的保衛科科長,一個月工資四十五塊呢,他能看得上你那一件毛線衣你辦事兒能不能敞亮點兒那是我唯一的侄子,你成天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你到底想干嘛”
許文靜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隨口一抱怨,結果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她的臉漲得通紅,訥訥地不敢開口回懟過去。
她就是看不上方賢德對方正業的那股子熱乎勁兒,又不是他親老子,天天那么上心干嘛介紹相親對象也是,把那最好的給方正業,自己兒子卻只能輪到那次一等的。
整個封工誰不知道那個蘇清影的名聲她年紀又大,長得又妖,說話時候刻意掐著個嗓子,跟誰都像是在撒嬌似的,要是她有點本事兒,滿廠子的人誰能看得上她
結果方賢德就像是失心瘋似的,非要把這樣一個女人給弄進家門來,許文靜哪里能樂意
眼見著許文靜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仿佛是誰欺負了她似的,方賢德的脾氣變得越發暴躁了起來“你還有臉擺出這個樣子來,看著呃你就煩,還不趕快給我做飯去。”
說完之后,方賢德就大步朝著屋子里面走了過去剛剛騎車回來身上出了汗,現在汗落下去了,他有點兒冷,還是先回去穿件衣服再說。
許文靜被自家男人這么急赤白臉地訓斥了一番后,淚水全都聚在了眼眶里面,她沒好哭出來,抬起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倒是把這筆賬又一次記在了方正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