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正業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方賢德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他的嘴角抽了抽,沉聲開口問道“聽說你要結婚了,明天就要辦事是不是”
方正業點了點頭,大大方方地說道“是啊,原來大伯你知道了,這樣也好,省得我去通知你們了。”
方賢德沒想到方正業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承認了這件事情,他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想也不想地對著方正業說道“結婚這么大的事情,你就準備自己一個人給辦了我是你的親大伯,你怎么不去通知我一聲要不是我從其他人嘴里聽到這件事情,我是不是要等你媳婦過門了才能知曉這件事情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他越說越生氣,頭發都要炸起來了。
方顯德看著院子里面貼著的這些大紅色的喜字,只覺得這些紅色看著十分的扎眼,明明他是方正業的親大伯,他要結婚的事情自己卻并不知道,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別人怎么看他
按照常理來說,方正業結婚得頭一個告訴自己才是,結果現在他家里都布置完了,明天新媳婦就過門了,可是他卻連方正業娶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今天還是方賢德去上班的時候,辦公室的同事對他說了恭喜,他這才知道方正業要結婚了。
天知道那個時候被同事說恭喜的時候他有尷尬,他都不記得自己找了什么理由應付了同事,胡亂地跟他們扯了兩句后,他才找了理由跑出來,想當面問問方正業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大伯你也別生氣,我原本今天準備告訴你的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
方正業倒是沒說謊,他原是打算等到今天晚上的時候到方賢德家去一趟,將自己要結婚的事情告訴他們,然后邀請他們明天到大禮堂去參加婚禮。
至于讓方賢德他們幫忙,方正業并沒有這個想法,結婚是他的事情,既然他自己一個人可以辦得妥妥當當,那又何必讓方賢德跟著忙活
看到方正業那坦然自若的樣子,方賢德感覺自己的嗓子里面像是堵了團什么東西似的,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許久之后,他方才開口說道“正業,你是不是還在埋怨我這個做大伯的所以結婚這事兒才不通知我的”
方正業的父母去世之后,最親近的人應該就是他這個大伯,當年方賢德將方正業接回家住了一年的時間,后來國家開始征兵,十七歲的方正業就去參軍了,那之后他們的聯絡就很少了。
其實方賢德也清楚當年方正業之所以會去當兵,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妻子的緣故。
可是那個時候的方賢德總想著家和萬事興,再加上方正業那會兒也就是個小孩子,等到他再大一些,自己幫他張羅著結個婚,分家出去另過了也就沒事了。
而且方賢德沒說的是,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想著是要幫方正業安排工作,張羅結婚什么的,這兩樣都得要要自己出錢,許文靜會有些不樂意也是正常的。
這當長輩的說上兩句,他一個晚輩聽聽也就是了,怎么還能記在心里頭呢
若是早知道方正業的氣性這么大,他當年也就約束一下許文靜了,他弟弟唯一的一個兒子,卻跟他這個當大伯的如此生分,等百年以后自己到地底下見了他弟弟,他該如何跟自己那弟弟交代
“大伯,您這話從何說起我對您能有什么意見只是結婚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就可以張羅了,不需要您幫忙,您工作那么忙,這種小事兒就不勞煩您了,等明天您來參加婚禮就行了。”
眼見著方正業認真地開口說道,一副坦蕩的模樣,仿佛結婚真的只是他自己能解決,不需要長輩插手的小事兒似的。
偏生他還說不出旁的話來,畢竟方正業也是因為心疼他這個當大伯的工作忙,所以才自己解決的。
看到他這樣子,方賢德只覺得滿心疲倦,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個侄子是跟他生分了,現在自己再說什么也沒辦法挽回彼此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