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上,一輛低調的馬車,在十數個護衛的護送下,朝六十里外的河西走廊出口前進。
殷放的臉色就沒好看過,在破洞前見到許少那張臉時,他就明白是誰將自己辛苦拉扯起來的護衛隊搞殘了,他憤怒,但也只能憤怒,許少兩個字別說他,就是整個殷家加起來,都無法抗衡。
護衛們士氣低靡,殷放心中酸楚得幾乎落下淚來,就在此時,馬車簾子突然被掀開,露出了殷甜兒焦急的臉“趕緊給我找清水來,邪天要清洗傷口”
殷放瞅了瞅自家身上的數十道傷口,嘆口氣朝大道旁的溪澗走去,他不擔心車隊再次遇襲,因為馬車里坐著一位宋國數一數二的高手。
高手很忙,在殷甜兒軟硬兼施下,甚至連殷家家主都開始打下手,馬車內除了昏迷不醒的邪天,尚有三人,但三人加在一起都忙不過來,因為邪天的傷太多,太重。
當脫去邪天的上衣時,見慣大世面的殷合都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隨后嘆了句觸目驚心,便給宮老打起了下手,宮老面色有些凝重,老眼里隱藏著絲絲震撼,哪怕換作是他,若身上多了這些傷,那也算是重傷。
整整兩個時辰,三人才將邪天上身的傷勢全部處理好,就在宮老準備趕走殷甜兒,給邪天脫褲子時,殷甜兒指了指邪天的嘴巴,說道“他嘴也受傷了。”
“嘴如何受的傷”殷合一呆,問道。
殷甜兒抽泣道“他將赤礬液灌入口中,趁李元陽不備,才殺了對方。我當時見他嘴里冒綠煙,然后他就將嘴里的肉全刮了出來。”
殷合聞言,全身滿是雞皮疙瘩,他看向宮老,發現宮老也愣住了。
“好狠的人。”
將殷甜兒趕出去后,殷合一屁股坐下,一邊抹額頭的汗,一邊震驚地嘆道,“這小子才多大,心性如此狠戾,我殷合活了近四十年,從未聽過。”
“四十年”宮老癟癟嘴,也坐了下來,看著邪天嘆道,“老頭我活了八十多年都沒聽過,哎,可惜啊,可惜。”
殷合一怔“宮老,可惜什么”
“可惜此子是個殺修,否則,老夫就算給他磕頭相求,都要將一身衣缽傳授給他。”
宮老說出了心里話,卻不知這話將殷合震得魂飛天外,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驚愕道“你也太高看這小子了吧”
“高看呵呵,”宮老搖頭笑了笑,“縱然還不太清楚他之前那些作為,只一件事,就足以說明他非同一般。我且問你,當我等三人接近河西盜五十丈時,對方可曾發現”
“開玩笑,宮老您可是內氣境九層的絕世高手,他們如何發現得了”
“他發現了。”宮老一指邪天,又氣又笑道,“所以他一直偏頭看我,還摟抱甜兒試探我們,當我忍不住露出一絲殺氣時,他居然笑了。”
殷合的嘴巴合不攏了,好半晌突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忙問道“你最先說的什么他,他是殺修”
宮老細細打量著邪天,再嘆道“眼底泛紅,殺氣侵入心脈,不是殺修又是什么。”
“宮老,你”殷合嗖的一聲站起,將車頂直接撞飛兩尺,又落了下來,不過他沒覺著疼,痛心疾首地低吼道,“你知道他是殺修,為何還救”
“殺修又如何,”宮老精神有些低靡,喃喃道,“此子元陽盡喪,能活下來,全靠一顆極品元陽丹吊命,可也活不過數月,若非如此,即便甜兒再恨我,我也不會救他。”
“他,他只能活幾個月”殷合簡直快被搞瘋了,驚聲叫道。
宮老臉色一板,低聲罵道“嚷嚷什么,要甜兒知曉了,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