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然話雖說得灑脫,結果回家之后一夜未睡,孤零零坐在書房,眉頭緊皺,一會兒擔憂慘敗的周朝陽武道之心會崩毀,一會兒暗罵邪天心狠手辣,老子都沒這么打過朝陽。
“老爺,老爺”老總管輕輕推開門,一臉驚恐道,“少,少爺回來了。”
“嗯”周博然見了老總管的表情,心都揪成了一團,瞬間化身成風,不多時就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朝自家小院兒走去。
“該死的邪天”周博然大怒,腳下一點,輕飄飄落在周朝陽背后,正要開口好生安慰,孰料周朝陽竟似有所察覺,抬腳就朝后一踢
“呃,是爹啊”
他這一腳當然不可能踢中內氣境八層修為的周博然,反倒被周博然抓住了腳脖子,見是自家老爹,周朝陽哀嘆一聲,收回右腿,又垂著腦袋可憐兮兮地朝前走。
周博然愣住了。
他實在不敢相信,周朝陽竟會發現自己,并率先攻出這一腳。
如此不忠不孝的場面,老總管差點嚇暈過去,趕緊走上前安慰道“老爺,少爺失魂落魄,心神不定,他肯定是無意識”
“心神不定”周博然重復了一聲,呆呆地看著老總管,喃喃道,“心神不定都能發現我,還能踢出這一腳,他,他還是我兒子么”
老爺這是要大義滅親老總管眼珠子轉了轉,咣當一聲跪下,正準備用盡全身力氣哭嚎求情,不料周博然卻一邊朝兒子追去,一邊開懷大笑道“我的寶貝兒子哈哈”
“爹,你就別問了,我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周朝陽雙目有些呆滯,躺在床上,哭喪著臉道,“還有,今天我不準備起床,若下午有個渾身尿騷味的斷臂之人找我,就說我出遠門了,一年后回來。”
周博然眉頭一皺,正要訓斥,但想起剛才那讓他無比驚喜的一幕,立刻收了怒氣,笑瞇瞇道“乖兒子,只要你告訴老爹,老爹就傳你一門頂級功法,如何”
周朝陽雙眼飽含著淚水,尼瑪任誰被邪門兒到家的邪天折騰一晚上,那不都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但見老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只得回道“我和邪天對戰了一晚上,嗯,頗有長進,所以才能發現爹”
“果然如此”
周博然擊掌而嘆,像之前那一幕,他兩爺子平日沒少玩,每次周朝陽都被嚇得魂飛天外,唯獨在邪天那里呆了一晚,回來就能發現,能不讓他奇怪么
“看來我是多慮了,哈哈”
周博然的欣喜溢于言表,與邪天接二連三的接觸,周朝陽不僅沒有頹廢,反倒進步不小,這怎能不讓他開懷
于是他上前幾步,替周朝陽蓋好被子,不料無意間輕觸了一下兒子的胸口,登時疼得周朝陽慘叫連連。
“怎么回事”周博然大駭,一把撕開周朝陽的衣衫,卻見皮膚上全是紅色的拳掌之印,心疼無比地道,“哎,對戰豈能不受傷,我的笨兒子,受傷了就療傷啊,等我取一瓶元陽丹”
“啊別”躺在床上的周朝陽,一聽療傷和元陽兩個詞,差點崩潰,瞬間從床上彈到了地下,他一把抱住周博然的大腿,哇哇大哭道,“爹,你就放過你兒子吧,我被邪天療了一晚,我受不了啦”
周博然怔了怔,旋即大怒“說的什么屁話你受那么多的傷,別人邪天好心幫你醫治,你還好意思怪別人起來”
周朝陽渾身一顫,趕緊呲牙咧嘴地爬起來,正打算悲情敘述昨晚的慘痛經歷,不料周博然黑著臉吩咐道“你這傷已被邪天治療過,不算嚴重,我這就為你取藥來,半日即可復原,晚上繼續去邪天那里,聽到沒有”
說完,周博然轉過身賊笑著小跑離去,心想兒子跟著邪天對戰,那進步速度不是跟飛似的我周家大幸啊
周朝陽眼珠子轉了轉,咣當一聲倒在地上,望著天花板,機械地吞著口水。
第二日的內氣境比武現場,比第一日還清冷。
那些世家豪門的大人物已經看透了邪天,所以他們認為沒必要再去丟人現眼,只要自己的后輩們發揮正常水準,足以擊敗邪天。
宮老左右瞧了瞧,發現除了自己,裁判臺上確實沒有其他人了,這才嘆口氣,緩緩落座。
他剛坐下,就聽見一陣風刮上裁判臺,連忙定眼一瞧,正是滿頭大汗的周家家主,周博然。
“我說周老弟,何事如此匆忙啊”宮老心生疑惑,笑呵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