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都去謝府”
心中激蕩的陳震,也忘了和刀魄門的人打招呼,大手一揮,帶著路都走不穩的族人踉蹌下樓,朝謝府跑去。
薛旭成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后輕喝一聲“都醒過來,別大驚小怪了。”
“師,師兄,這,這種事都不能大驚小怪”
“啊,啊,啊”
驚醒的蓮小九木然轉身,瞥了眼身旁下巴脫臼的師兄,咔嚓一聲扶正,隨后看向面容平靜的薛旭成,問道“師兄,你知道此事”
薛旭成點點頭“邪天跟我說過。”
“他怎么殺死白衣黑水的”
“你們不用知道。”
薛旭成哪里不清楚,若是將邪天殺死黑水的方法說出來,只怕會被自己一幫師弟當魔頭給殺了,把邪天當魔頭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們根本殺不了這魔頭。
蓮小九怔了良久,才艱難問道“這么說,他真的殺了白衣黑水”
“是。”薛旭成知道剛下山的小九對邪天很不服氣,這種不服是很好的,但過了頭就會變成壞事,他也不怕打擊小九,直截了當道,“邪天比我們都強,無論修為戰力還是心性智謀,以后只要不是亂殺人,他說的話你們都要聽”
眾師弟互視一眼,齊聲答道“是,師兄”
見小九默不作聲,薛旭成又苦口婆心勸道“小九,邪天強是無可辯駁的事實,我知道你不服氣,但不服氣并不是就要和他作對,而是下決心超過他,我們雖脫離了刀魄門,一身氣節卻決不能丟”
“小九明白。”
小九艱難地點點頭,眸中的掙扎少了些許,薛旭成見狀,心里輕松了些,又道“吃完飯,大家都準備一下,我們馬上離開陽朔城。”
“師兄,不要這么快吧”
“越快越好。”
薛旭成暗嘆一聲,過了近半月,無論是赤霄峰還是朝廷,肯定已經派人追了過來,再加上那些要取邪天性命的世家高手,他很擔心自己這幫人,連陽朔城都出不去。
雖然邪天對他說過不會有事,而且他知道邪天很厲害,但對邪天這種以國為敵的行為,他不抱有一絲信心和希望。
再次踏足謝府,邪天在這里感受到了十二年中,從未體會過的凄涼與慘淡。
這種凄涼與慘淡雖不是他親手賜予謝府的,卻是因他而起的。
樹還是那顆結滿果實的樹,食堂還是那個專供犀狼腿的食堂,破院,卻不是那個承載他無限痛苦與仇恨的破院了。
邪天平靜地踏足破院,滿地灰塵之上,留著一連串淺淺的腳印,他知道腳印是謝帥所留,他曾跟著這腳印幸福地活著,如今他看到這雙腳印,正在朝絕望的深淵毅然前行。
邪天笑了。
該。
在破院里僅僅留下九個腳印,邪天就毫不留戀地走出,無視一旁的趙順和陳家眾人,徑直來到謝家議事廳,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呆滯茫然的謝保。
謝保雙眼通紅,仍舊陷在前兩日那恐怖的夜晚里無法自拔,直到眼前多出一片黑影,他才緩緩抬頭,看到了邪天。
“是你”謝保干涸的嗓子蠕動出兩個字,忽然大笑起來,“人都死光了你才來,哈哈,是不是很失望啊,哦哦,我也是你的仇人,快快快,把我殺了,你心里才舒”
“想不想殺謝帥”
謝保聲音一頓,兩股血淚潸然而下,無比怨毒地吼道“殺殺殺我恨不得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