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展顏一笑“你是許少。”
許展堂默然,旋即搖頭大笑“好一個許少”
“再見。”邪天調轉馬頭,看著許展堂,靜靜說道。
許展堂咧嘴一笑“下次見面,便是不死不休了。”
邪天頓了頓,回頭看向許展堂,認真道“我欠你一次。”
“要報答本少,就別再回來,去禍禍楚國吧,哈哈”
許展堂開了句玩笑,不過邪天知道,這句玩笑,可能是囂張霸道的許少,今生唯一說出口的請求。
邪天不會用這種方式還許展堂的人情,許展堂也知道心志堅如邪天,不會理睬自己最后一句話,二人必然還會見面,屆時,不死不休。
許展堂明明可以趁機殺死邪天,哪怕兵馬疲憊,三千驍騎營踩都能踩死對方,但他不會這么做,就如同邪天明知欠許展堂的情,也不會妥協。
一個不妥協于人情,哪怕這人情是自己的性命。
一個不妥協于皇恩,哪怕對君皇朝廷無限忠誠。
這便是二人的驕傲,或者說,是天才本身自帶的驕傲。
“許少,屬下以為”
邱陽的話未說完,便被面無表情的許展堂打斷了“我現在是將軍,爾等聽命行事即可,有問題,給老子憋著再敢多言,軍法伺候”
這才是身處軍營時的許少,待邪天踏上浮橋之后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許少。
“傳令下去,驍騎營苦追千余里至藍綴江畔,欽犯邪天業已渡江。”待邪天的身影消失于江霧中時,許展堂冷冽的聲音方才響起,“為免引起兩國糾紛,我軍上下不得不停止追殺,告訴所有人,誰敢泄露半句,軍法伺”
“哈哈哈哈”
許展堂話音未落,憑空響起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他大驚失色地回頭望去,正好看見老太監掠風而行,如蝙蝠一般掠過驍騎營大軍,直朝浮橋縱躍而去
“許展堂,陛下待你不薄,你如此行事,陛下非常失望”
邱陽心急如焚,慌張道“許少”
“邪天危矣”
許展堂根本不顧自身安危,緊皺的眉頭仿佛只為邪天而起。
可他還能做什么違抗皇命放走邪天,已經是他的極限,除非他想叛國,否則絕不敢倒戈相向,對抗老太監
“邪天,你自求多福了,若真能重逢,本少再與你廝殺一場”許展堂面無表情地調轉馬頭,冷喝道,“班師,回營”
小馬從未走過浮橋,所以很是興奮,嗒嗒嗒的蹄聲輕快無比,時不時將馬頭探出橋外,卻被流動的江水弄得眼炫,又趕緊縮回來,心有余悸地連打幾個響鼻。
邪天見狀忍俊不禁,可笑意未曾浮現,他就猛然轉頭,血眸劇縮
浮橋之上,老太監無聲而行,直到穿透江霧,與邪天相對而立,他才陰狠笑道“你挑的這個地方,很適合去死。”
話音剛落,老太監爽快出手,威勢如淵如獄。
話音剛落,天生掉下來半個花生殼兒。
噗
老太監半尺長的鷹爪五指,斜斜向上,停在了邪天左胸的傷口前,而他頭頂,卻多了一個小洞。
洞雖小,卻很深,破頭顱入胸腹,直穿下襠,炸開了浮橋上的一截木板,整個人無聲下墜,落入了藍綴江里。
邪天很疑惑地抬頭看去,什么都沒有發現,搖搖頭,輕拍馬背,輕快地朝終點走去。
“你殺三百里,最后一里,老子送你一程”
眸中全是笑意的瘋老頭,呱唧呱唧啃著花生,隨后瞥了眼在江水中沉浮的尸體,又嘻嘻笑道“嘿嘿,這次躲不開了吧,以老欺少就是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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