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輕,夏邑的笑聲卻停了下來,所有人疑惑看向邪天。
邪天掃了眼眾人,輕聲道“你們都說完了,我也想說說。”
“說”夏邑一臉笑意。
“多謝宗主。”
邪天面容雖平靜,開口卻驚人
“我要在傳承棧道前,蓄意加害小嬋的祝慶死。”
夏邑笑容一滯,祝慶猛地一呆,旋即冷笑
就在眾人被這驚雷劈中之時,邪天第二句出口。
“我要天嵐王朝革除鐘槐晉王之位,貶為庶民,天嵐若不革他王位,我便革鐘槐之命。”
夏邑眉頭緊蹙。
幽小嬋終于從第一句話帶來的驚駭中清醒,正欲阻止邪天,第三句出口。
“我要方、祝二家家主立下道誓,從此不得與幽家為敵。”
夏邑眸光瞬冷。
大登天的入口前,鴉雀無聲。
嗤
一聲極度不屑的嗤笑,從黃化口中爆出,將這片因邪天曠古絕今的狂妄,而冰封的天地解封。
“嗤”
“呵呵”
“長見識了”
眾長老紛紛失笑搖頭,他們最小的也活了數百年,見過的天才如過江之鯽,卻無一個,如邪天般狂妄。
“哈,說起來,如道宮的天心在此,怕是在自傲方面,也得甘拜下風”
“他即便得了天哭傳承,也沒資格說這話吧”
“然也,猶記得某個孽徒,當年坐死關五十載方才得悟皮毛,哎,如今的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哎,沒想到你也是這種狂妄之人”徐少祥搖了搖頭,眸中掠過一絲厭惡。
夏邑欣喜的心,也因邪天這三句狂妄至極的話而冰冷。
豪氣等于狂傲,卻不等于狂妄。
同樣的,眼下的天才,也并不等于你已續上絕路,甚至不等于你一定能續上絕路。
“或許十年、二十年之后,你有資格說第一句,五十年之后,有資格說第二句,半步rou身成圣時,勉強有資格說第三句”
“但如今的你,沒資格狂”
夏邑沉吟間,不由想起了天心,卻因此更生氣,他不希望自己重視的弟子,也如天心那般目中無人
“怕是你先前對我的一拜,也只是做做樣子吧”
所以,他冷下臉來,準備開口喝斥。
然而,邪天笑了。
笑完,出拳。
一縷虛空撕裂后的黑色,呈現在眾人眼前,瞬間延伸到夏邑手臂,幾乎是同時,一抹裂紋,在夏邑的衣袖上無聲出現
嘭
邪天右臂炸裂,血肉模糊,他收斂笑容,一字一句認真問道“如今,有沒有資格”
“這,這是天,天”
幽小嬋博聞強記,但呆呆地天了半天,也出不來一個哭字。
“天哭。”
心臟漏跳一拍的夏邑,平靜說出這二字。
二字剛說完不久,他的心臟突然恢復跳動,迸射出一股激動到幾乎燃燒的熱血,自他嘴里噴出。
這口鮮血,來自此拳距邪天小登峰登頂不足一年,來自他曾經極度崇拜的師兄武商,為揮出此拳用了五十載光陰。
噗通,噗通,噗通
但凡將邪天這一拳,與夏邑口中天哭二字聯系在一起的人,全都雙腿一軟倒在地上,暴突的眼珠子,直接將眼角撐裂。
剛才看到了什么
一個涅境煉體士,施展出了破山老祖的成名殺技,施展出了讓孽徒武商,成就九州第一殺神名號的絕世殺招
沒人敢相信這一幕,但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夏邑衣袖上的裂紋
這是真的
“若這還不夠資格”
邪天看向夏邑,收斂笑容恭敬一拜,隨后,一枚令牌自他體內緩緩浮出。
“加上它,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