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金輦,武商未在。
神風對此倒不意外,武商掌管整個死營,如今還鎮守著三十六城防線,能因屬下的性命親自走一趟天啟,在神風看來就很盡職了。
“坐。”
神風坐下,隨意指了指,邪天盤腿入座。
就此,二人陷入沉默。
這是金輦外眾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清冷場景,因為方才在金輦外,太子神風將無數曠古絕今的殊榮,加在了邪天身上。
原因很簡單。
神風如此“器重”邪天,只在武商。
他至今也很疑惑,身為死營最高統領的武商,會為救一個不算特別出彩的七營軍士,對他行半跪之禮。
半跪之禮,是死營最高的軍禮,武商自成為死營二營大統領后,只對神皇一人半跪過。
武商帶給他的殊榮,同樣是曠古絕今的。
“你和武商什么關系”
疑惑難解,神風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
僅此一句,邪天便知道了一切。
“神風之所以在軍部外如此善待自己,并非神皇開口,而是武商大人”
“是武商大人救了我”
“而且動作很大,大到讓神風產生濃濃疑惑的地步”
“太子并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武商大人是屬下長官,屬下為武商大人效死。”
這是邪天的回答,神風點點頭,他從邪天表情上沒有任何額外發現,不過他并不失望。
因為直到此時,他心里在乎的人中,武商高高排在首位,卻萬萬沒有邪天的身影。
入金輦,僅此一問一答,氣氛再次沉默。
與此截然相反的,是金輦外,因神風一系列舉動而瘋狂的天啟城。
“先赦后殺,最后卻親入死牢,接無真、親著甲、同上輦此等殊榮,曠古未聞”
“太子殿下太會玩兒了,端木仇回去之后,鐵定尿血,哈哈”
“無真也會玩兒,借言讖打端木仇的臉,那小子臉綠的啊,嘖嘖,太帥氣太解氣太霸氣”
“縱然與神皇欽賜不死的邪天相比,無真也不差分毫”
“一個邪天,一個無真,如何是好”
紅家內,孤煞婆婆時不時一嘆,嘆得一干子孫心驚肉跳。
“爹,聽祖奶奶這口氣,是想一女侍二夫”紅勇眨巴著眼睛。
紅忍人如其名,強忍一掌劈死這憨貨的沖動,抽搐笑道“你的意思呢”
“嘿,同時成為兩個天才的大舅哥,我一點兒沒意見啊,就擔心紅衣”紅勇愁道,“這兩貨一個比一個牛,紅衣如何受得了”
“我受你大爺滾”
邪家內,邪家人抓狂。
前去打探之人一次又一次顛覆性的回報,已將他們折磨得痛苦不堪,最后水落石出的結局,又仿似一盆涼水,潑得他們心里哇涼哇涼的。
神風可是下任神皇、下任州主,被他如此看重的人,他們邪家究竟要不要動敢不敢動
躊躇良久,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因為他們反應過來,這個痛苦的決定不需要他們做出。
所以,邪家數百族老將視線落在了邪求敗身上。
下一刻,他們看到了一張比自己糾結掙扎無數倍的臉龐。
邪冠嘆了口氣,對邪求敗輕聲道“或許,無真不是邪天。”
“不,不會的”邪求敗神情有些痛苦,有些恍惚,噫喃道,“他一定是邪天,一定是”
“太子殿下不比神皇,邪天也不比無真。”邪冠嘆了口氣,“神皇欽賜不死之舉,性質略帶玩笑,我邪家因邪帝傳承對其動手,陛下也不好干涉,可”
邪求敗如何不明白這點,即便他們死死認定無真就是邪天,可證據呢
邪家再強勢,也不可能面對神朝太子行霸道之舉,將邪天二字硬生生冠在無真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