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般的對話,不知在邪天與邪刃之間進行了多少次,孤傲如邪刃,甚至拿自己的悲慘經歷作為例子,依舊無法說服邪天去相信這一切。
但邪刃也明白,邪天之所以不信,并非聽不懂他的話,而是不愿意去相信。
“陛下”
邪天想哭,卻不敢再哭。
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看向神韶,也不敢。
他仿佛又步入了當初在十里亭內,抱著殷甜兒時的那種狀態,極度惶恐,極度不安
那時,讓他不安的是殷甜兒將死,卻有瘋老頭替無力的他撐起一片天,而此時,他更加無力,卻連心里話都不敢說出
一旦說出,他必死,而神朝,也無法停下朝天崩地裂而去的車輪。
邪天心痛如絞,嘴里猛地滋生濃濃的血腥味,可他還不得不竭盡全力保持平靜。
他痛恨自己察覺到那股極其飄渺的森寒,他痛恨眾人皆醉,唯獨自己清醒地發現了這一幕
“難道真的只有我一人,發覺了么”
邪天強作平靜,血眸隱晦掃向神殿中的眾人。
神風,一臉笑容,神眸平靜
神維,一直仰慕地看著神韶
白發神鉞,平靜而立,似在出神
一殿大臣或恭敬、或激動,或慷慨激昂滔滔不絕,或沉默靜聽同僚之言
邪天越看,心頭越是絕望,他最后將目光落在武商身上,這是他最后的希望所在。
但此刻的武商,左眸中滿是崇拜,崇拜的對象,正是讓邪天幾乎崩潰的神韶。
“果然只有我一人”
邪天喉頭蠕動,正欲咽下一口絕望的逆血,視線卻忽然瞥見了一雙懵懂的大眼睛。
這雙大眼睛里,滿是疑惑不解,滿是憂傷悲痛
卻讓即將陷入絕望深淵的邪天,心頭滋生了一絲希望。
“不,還有第二個人”
這人便是,躲在神殿后門回廊口的神姬。
我并不孤獨,邪天如是想,有些欣喜。
但欣喜之后,卻是更徹底的絕望。
因為這雙大眼睛里純純的憂傷,宛如一把世間最兇殘的刀刃,劃拉著他的心。
“呵,最傷心的,應該是神姬公主才對啊”
邪天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到他感應到一雙有些熟悉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他才從惶恐中清醒,看向這雙視線的主人。
天劍老人。
執劍禮,剛剛步入神殿的天劍老人,第一眼給了神韶,第二眼,給了看似平靜的邪天。
這一眼中的笑意,在眾人看來更加溫和、恭敬和討好,但邪天卻毛骨悚然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天劍老人的依仗是什么,而對方謀的,又是什么。
“原來,如此”
天劍老人的卑微,神韶的威風,兩相對比,醞釀出百官無與倫比的興奮。
這種興奮,讓神朝莊嚴肅穆的神殿里滿是歡聲笑語,可歡聲笑語之下,卻是邪天冰涼的心。
“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甚至還不確定自己是否要相信邪刃所說的邪天,心思猛地一個大跳躍,直接來到了自己該怎么辦的范疇里。
然后,濃濃的無力感充斥他全身,哪怕當初被謝蘊吸干元陽,躺在破屋內,他都沒這般無力、絕望。
而更讓邪天絕望的是,就在此時,六道響徹天地的聲音,在天啟城上空響起。
“天劍宗歸附神朝,如此大事,怎能少了我等”
翰、寧、瀾、云、雷,五州州主,外加道宮道虛的虛影,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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