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嘰嘰喳喳的小鳥神姬陪同下,邪天帶著邪軍以及白芷,朝神宮宮門走去。
對于神姬,邪天很頭疼。
不單單是對方的身份,更因為這位公主殿下實在太開朗活潑了。
一路走出不過百里,坐在鳳輦上的神姬,至少拋出了一百個問題,砸得邪天眼冒金星。
他還不敢一個都不回答,否則那大圓眼變化起來,比神韶變臉還快。
就這般,邪天一邊無奈應付,一邊快步前行,不料剛抵達宮門,一隊聲勢浩大的儀仗,就從宮門外進入。
看著那座熟悉的金輦,邪天停下了腳步,在原地默立。
“咦,是大哥”神姬一喜,從鳳輦上跳下,朝金輦奔去。
邪天掃了眼神姬,目光便重新看向金輦兩旁。
金輦兩旁,各有一人,俱是黑袍。
一位是他曾在秋狩圖見過的風先生。
那時,風先生站在秦王殿下身后,是秦王殿下最看重的幕僚。
此刻,這位風先生站在金輦旁,為神風所用。
意外的是,這位風先生也叫神風,邪無敵座下四大軍王之一的神風。
而金輦另一邊的黑袍人,則是邪天的老仇人羅笑。
邪天的目光,主要落在了羅笑身上,而且略顯凝重。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的羅笑,離開死營九營之時,修為不過真元境,而如今他眼中的羅笑,已經突破至化魂境,成就了道尊。
這種精進程度,比天衣楚靈仙還夸張。
所以此事詭異,詭異到邪天毫不猶豫地全力施展邪情,可惜毫無所獲。
“邪刃”
“一門邪功,活生生地將他人修為吞噬。”邪刃沉默少頃,又輕顫道,“看他身上的煞氣,至少吞噬了三百位道尊。”
邪天血眸微瞇,心中滋生些許疑惑。
“難道陛下看不出來這一點”
就在此時,哭聲驚起,邪天陡然回神,卻見跑到金輦旁向哥哥撒嬌的神姬,傷心地大哭起來。
“堂堂神朝公主,隨意出宮成何體統”金輦內,淡淡的聲音響起,“來人,將神姬送到母后那里”
神姬傷心地走了,邪天心頭卻沒放松起來,反倒沉甸甸的。
見金輦再次移動,邪天想了想,抱拳恭立一旁,直到金輦消失,邪天才看了眼東殿所在的方向,邁步離去。
與此同時,金輦停了下來。
其內的神風,閉上了神眸,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這個身影,他方才透過金輦縫隙瞧見了。
從門縫看人,通常會把人看扁,神風卻沒這種念頭,尤其看到之人若叫邪天的話。
“呵呵,殿下放心。”羅笑仿佛猜得到金輦為何停下,呵呵笑道,“真的不足為慮。”
另一旁的神風先生也搖了搖手中黑色羽扇,淡淡道“神朝姓神,不姓邪。”
聽聞二人之言,神風眉頭微蹙,淡淡斥道“邪天乃我神朝護國將軍,什么叫不足為慮”
此話一出,羅笑二人對視一眼,卻不惱怒,反倒朝太子神風拜下“太子殿下教訓的是。”
“護國將軍回歸,孤本該親自接風,但父皇有恙,國事繁忙,孤著實抽不出空。”
神風淡淡開口,邁步走向東殿,同時繼續道“便由兩位先生代為操辦,一定不要怠慢了神朝的護國將軍,知道么”
“喏”
二人躬身領命,目送太子神風消失于東殿內,眸光詭異。
“這肚量,不愧是太子殿下啊”羅笑笑了笑,嘆了嘆。
風先生捋了捋胡須,頷首道“這才是我愿意輔佐的主子。”
“呵,”羅笑嗤笑一聲,“難道邪無敵都不在風先生心中”
“邪無敵”風先生眸中掠過一絲驚懼,繼而又搖頭失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心中無那位主,那位主心中又何嘗有我。”
“死了三千年,你居然還在怕。”羅笑眼睛很尖,似笑非笑道,“莫非這才是你輔佐殿下的原因”
風先生憐憫地看向羅笑,笑得很驕傲“你雖然成就了道尊,卻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
羅笑笑容一滯,聲音漸冷“風先生,邪無敵的傳承在邪天手上,你若非顧忌他,何須頂著三姓家奴的陋名行事”
“邪天”風先生笑嘆一聲,轉身離去,“他從來不是我們的敵人。”
羅笑心頭一驚“那誰是”
“哈哈,我說過,你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啊”
踏出宮門的瞬間,邪天收回了能覆蓋五千里的邪情,駐足白石橋上,心頭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