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夙的心情,是無法形容的。
被某個人類拖了后退。
結果他非但不能殺之而后快,反倒被逼出手相救。
是以羅夙揮出三十六滴精血時眼角閃爍的點點晶瑩,便成了這場慘烈之戰唯一的幽默所在。
但沒人能笑得出來。
身為冰衍三位的屬下,無論是人類還是荒獸古今大能抑或羅剎,此刻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這是一場他們本就不看好的戰斗。
而當這場戰斗中自己一方多出了個超級恐怖的拖油瓶時,他們對各自主人的那一點僥幸,就如開了閘的水一般狂泄而出。
此刻他們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因邪天兩拳而生的震驚,是多么的可笑。
“即便是齊天手段”
“可這改變不了邪帝傳人是,是圣人的事實啊”
“圣人,呵,圣人”
“連我們這些堪比巔峰道祖的分身都沒資格參與的戰斗,混進來了一個圣人”
“話說,我們當時為何沒有阻止”
如是想著,大多數觀戰者的目光,就落在了冰衍的身上。
邪天的兩拳,雖說驚艷
但真正讓觀戰者甚至羅夙默認邪帝傳人加入的,還是黍天子的點頭。
只有以他的點頭為前提,邪天在神宮境所揮出的兩拳,才具有了讓眾人互視大境壁壘的力量。
但如今從戰局看來,冰衍的點頭,是極其隨意的。
“說不定是冰衍閣下的點頭,根本不是這種意思,呵”
玉赟分身不僅恢復了正常
當冰衍三位選擇出手相助邪天時,他甚至失笑出聲。
似乎這一出手相救,他在邪天身上所丟的面子,便全部找了回來。
眾生靈視線的關注,不會讓戰斗中的冰衍情緒發生什么波動。
但玉赟的笑聲,多少讓他滋生了些許無奈。
因為他的點頭,真的是同意邪天的參戰。
只不過沒人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
“還以為深藏不露的你能夠爆發,從而能顯出真身,沒想到”
抱著讓邪天自己暴露之念的冰衍萬萬沒想到,他所以為的深藏不露
根本不是深藏
也根本不是不露
而是真的只有那么淺
一想到邪天揮出的那記血色彎刀,冰衍就有種吐血的心。
他只覺得這記彎刀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鎖鏈,而是他的臉。
“即便你不是深藏不露,但好歹我告訴你過什么是道,你你還真出的了手啊”
就在冰衍后知后覺地確定,邪天問他什么是道的舉動根本不是扮豬,而是真的不知道時,種魔的笑聲,也在天的那邊響起。
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是比看到邪帝傳人吃癟更愉快的了。
至少暫時是如此。
將天底下所有的卑鄙和齷齪強加他身的邪帝傳人,即使遭受的不是挫折而是戰友的援救,他都覺得這是一件讓自己喜笑顏開的大事。
“該啊,該啊”
魔妾的視線,第二次離開了邪天。
若說第一次的離開之前,她關注邪天的視線堪稱隨意
那這一次的離開之前,她打量邪天的態度就十分認真。
然而無論是隨意還是認真,最后得到的結論,都大同小異
邪帝傳人是不錯,值得摩拓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她
“但他可是讓魔皇震驚的鴻蒙萬象體啊”
默默感慨了一聲,魔妾便收斂微微發散的思緒,漠然觀戰之余,也開始了后續的思考。
陸小小,怒得面色通紅。
但這次他的憤怒,并不能通過言語發泄,只能通過滔天戰意來表達。
即便是邪月正在阻止,他的戰意也沒有絲毫減少,反倒還在增加。
想了想,邪月放開了手,淡淡道“他說過,看著辦。”
正要沖出去替少主正名的陸小小猛地轉頭,通紅的雙眸怒視邪月,似乎在說少主能看著辦,但我不能看著少主受辱
邪月明白陸小小的眼神。
也明白陸小小表現出來的決絕,其實也是對邪天的不信任。
然而,連邪月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相信邪天,能在這種局面之下力挽狂瀾。
“你縱有卓絕的智慧,卓越的戰力但這些東西,你根本弄不到那個層面之上,又如何對敵呢”
暗喃一聲,眼見陸小小真的打算沖出去,最終邪月還是選擇了阻攔。
“為何”
陸小小暴怒質問。
邪月尚未開口。
邪天輕輕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