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聰明呢,惠。
五條悟打量著面前豎起尖刺氣勢洶洶的少年。這個迎刃有余的咒術師心中,確實多了一些感嘆。
生來就繼承了饞死禪院一家老小的十種影法術不說,這孩子現在只是讀國中的年紀,可是擁有的敏銳和眼界就已經超越大部分的普通人。
很有膽識,也很有主見。
伏黑甚爾,那個男人走的什么狗屎運,居然能把孩子生這么好。
不對,這應該是媽那邊的功勞。
先不提那個所謂結緣的“蝙蝠先生”五條悟心道不就是個黑煤球,他們之前一直在討論的,其實就是五條悟與咒術界高層秘密追蹤已久、可以將全日本稍有實力的咒靈掃蕩一空的怪物。
某種意義上,那是已經超過人類咒術師能夠控制的范疇。
無論他們愿不愿意插手介入,現實永遠都是最殘酷無情的那個。
他們發現怪物們正著眼于更大的野心。狩獵,變強,變得更強。
而不是被人類三言兩語的干擾。
就像今天下午五條悟好不容易追擊到的豹型咒靈,再怎么言語挑釁,都沒有激起那只被白色骨骼包裹的怪物的怒意。
反倒是在大肆肢解捕獲到的特級咒靈時,那雙藍色的獸瞳里才流露出專注。其余皆是不以為然的冷漠,仿佛面前人類的言行舉止都不過是逗弄王者的把戲。
讓五條悟反應過來后不由嘆息。
「你這家伙,也太心高氣傲了吧。」
駭人的不止是它那身壓倒周圍一切的威懾力,還有這恐怖的自尊心。五條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不給面子的咒靈。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呢」
他抱著手臂,圍著悶頭進食的豹子不斷轉悠,然而那只怪物連眼神都拒絕給他,埋頭吞下最后的一點咒靈殘肢,甚至在吞食完畢后愜意地用爪子擦拭。
「哇,貓咪洗臉。」
在頃刻間,人類最強的咒術師有種心頭一窒的感覺,他后脖子上的寒毛全部豎起
但這股感覺卻消失得飛快。怪物繼續洗它的臉,而五條悟回過神來,眨了眨蒼藍的六眼。
「我就這么不和你意」
豹子理都沒理。
「真的不想試一試嗎,說不定真的可以做你的對手。」
銀白頭發的男人失落得要命,試圖推銷自己。「咒術師這邊,我可是最強的哦」
然后他就看到那頭白色骨骼覆蓋的豹子咧開嘴,似是一個無聲的大笑,同樣色澤的藍瞳里爆出惡意的嘲弄。
下一刻卻用起某種特殊的步法,只是一個甩尾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樣赤裸裸擺在面前的態度,對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咒術師的任何舉措,對于怪物來說都是螳臂當車,根本不當回事。
而且自從出現怪物,它們的興趣似乎都圍繞捕獵咒靈,想來對人類并無飲食方面的興趣。
這同樣不意味著它們畏懼人類看那個囂張得該被扔動物園的豹子就知道。
怪物分明聽得懂五條悟的話,可依然覺得沒有必要回應。因為就沒什么比他狩獵進食更重要的事。
那么第一次出現的能量沖擊那只始終無緣得見的怪物,也會是相同的類型嗎
五條悟無法確定。
如果所有的怪物都和那只豹子一樣,那么未來就正如惠所說,咒術師可以坐享其成,任由怪物獵殺咒靈,而普通人安居樂業,過上更太平安寧的生活。
但這樣一想,果然還是太樂觀了一點。
五條不喜歡將寶壓在形式看似最好的局面上,他在個別場合時運氣爛得很,比如交友,比如升級變強。
這也致使他在當老師后變得比過去謹慎,會優先考慮不好的結局。他會把心理預期無限壓低,低到馬里亞納海溝那個水平。
這樣的心理活動,難免會影響到面對被監護人生活狀態時的判斷。
尤其在建議祓除掉那個黑煤球后,五條悟就遭到了激烈的抗議。少年堵在前往家門口的路前,看過來的眼神兇巴巴的,秀氣的眉毛擰得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