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擔心了,姐姐。”
沉默良久,還是伏黑惠安慰地拍了拍姐姐的肩膀。他說不出心中復雜的滋味,唯一能做的就是放緩聲音,盡量讓語氣聽起來更加放松自若。
“蝙蝠先生很機靈,不會有事的。”
惠說道。“說不定跟以前一樣,又飛出去玩了。”
只是這句話到底是說給津美紀,還是說給自己聽,恐怕也只有惠本人才最清楚了。
“本來我還想還想”
少年抿緊嘴唇,失落難掩的話語未盡,就這么消散在了空氣中。
好可惜,它不在身邊。
經歷了這么冰冷的一夜,本來還想抱一抱蝙蝠先生的。
與回家之后就十分疲憊,結果一夜好眠無夢的伏黑惠不同,消失了的破面第四刃、烏爾奇奧拉西法,度過了他精彩紛呈的二十四小時義骸體驗。
二十四小時沒錯,整整二十四小時。
奸商的手藝,有時候就是會在預期跌到谷底后再令人驚奇一把。而破面的確以人類青年的姿態行走在東京街道上,并且在活動期間收獲了不高不低、尚可忍受的回頭率。
其實最開始,他以為是撐不過一兩個小時的。
尤其在遇到放學歸家的伏黑惠,那一瞬的靈力失控,差點就將這具脆弱的義骸給撕裂。
那時的黒翼大魔不得不竭力按捺住了想要掙脫義骸軀殼的躁動感,從虛洞中上涌的大虛本能。他幾乎能感覺到義骸皮膚下的翅翼與長尾在伺機潛伏,蠢蠢欲動。
那樣威脅意味十足的失控,一直持續到人類幼崽消失在視線中的那一刻,才算徹底消失。
之后靈力也好,義骸的使用感也好一切都穩定了下來。就是那仿佛偷穿了他人衣服的滯澀違和感,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不再強烈了。
破面逐漸適應,浦原喜助的招牌總算沒被砸掉,顏面也保住了那家伙還有這種東西嗎。
甚至到了最后,感受到義骸出現問題的破面有了一絲難得的不舍。
不過他依舊選擇轉道步入某個無人小巷,在那里像長蛇蛻皮,褪下了西法先生的義骸。
人類外形的軀殼軟倒下來,留下穿著一身雪白破面服的第四刃立在原地,面色平淡,緩緩將手插回口袋中。
似是無助的黑發青年躺在泥濘的地面上,緊閉著雙目。也只有烏爾奇奧拉才清楚,這具義骸已經撐到了極限,再無機會可用。
雖然外表看起來無誤,但內在早就被十刃的暴力靈壓燒得一塌糊涂,像吸飽了楓糖漿的松餅一樣經不起打擊。
如果再施加一層外力,恐怕這具義骸就會立刻還原伏黑惠先前所見的場景,直接崩壞到撕裂暴血,把經歷淺薄的幼崽嚇得再僵直一次。
不過隱身在附近的那個家伙,應該無所謂看到這樣的一幕。
畢竟更加血腥的死斗場面,他們都一同經歷過了。
“你還要看到什么時候。”
破面第四刃清冷的聲音回蕩在小巷內。
翠綠的眼瞳一眨不眨,目光就此落在不遠處驀然顯現的高大身影上。
那抹鮮艷勃發的橘色,雖然帶著點停頓的猶豫,可仍然那么奪目,像一團明亮充滿生機的火焰。
哪怕在虛圈那種地方,這樣的火焰都不曾削弱半點光澤,更別提這樣的現世小巷內。
而且顯而易見的,歲月只是讓這團火焰燒得越發穩定,沒有半點熄滅的可能。
他不動聲色地繃緊手臂上的力道,讓腰間系著的斬魄刀貼得更近,是個更加方便拔刀出鞘的角度。
“還真是好久不見了黑崎一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