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的腳步聲不斷。為首的管家等人出面打破了場內的緊繃氛圍,正一字一頓、用嚴謹的措辭勸阻。
聞訊而來的其他族人們則聚在后方,略微垂下的面孔上無不是一副敢怒不敢言、冷靜混合著驚異的神情,似乎還不敢完全相信,真有人會在五條家內造次。
如果悟大人還在這里的話
禪院直哉禪院家的后生
或許正是這樣頻頻交換的隱晦目光,這才徹底激怒了禪院家的嫡子。
這位金發青年狹長的眼線乖戾挑起,抬手一揮就逼退眾人,咒力將紙門重重合上封住,同時厲聲吼道。
“誰也不許接近這里都給我滾”
“”
嘈雜的人聲被封在門外,留下道場內一片死寂。直哉慢慢地轉動眼珠,怨恨的綠色死死盯住道場中央的少年少女。
后者二人并肩而立,全然是慎重防守的姿態。他們謹慎的模樣,也讓那張刻薄臉上的禮儀隨著牙齒加重的研磨搖搖欲墜,直到再也維持不下去。
“試圖用報團取暖來抵抗攻擊嗎到底是弱者的生存方式。”
“你們兩個,真的很好。”
壓力,尖銳到刺痛皮膚的壓力猶如炸起的荊棘,朝伏黑惠與真希鋪天蓋地的襲來
金發青年爆發出來的威勢,與先前那個唇角語氣輕慢的他判若兩人甚至讓惠都屏住呼吸,后退一步
原來這就是特別一級術師
原來這才是真切的殺意
被人用純粹仇恨的目光盯視,身體真的會像被釘住的青蛙標本,沉重到幾乎動彈不得他清楚地意識到,接下來的攻擊勢必會猛烈無比
真希最早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不,你不能”
然而話音未落,黑發眼鏡的少女就猝不及防,倒飛出去
“真希前輩”
這絕對是十成十致人昏迷的力道,人的肉體與墻面生生撞擊、碰壓出的巨響與悶哼聲讓惠在那一刻瞳孔緊縮,立刻操控潛伏在陰影中的式神
大蛇甩尾趕至,隨即擋住就要沖到面前的殘影
可惜龐大式神的牽制也只不過維持了半刻之久大蛇仰首悲鳴,碩長的身軀中央發出布帛撕裂般的異響,少年連忙抬起手臂,趕在式神被砍成兩截前將它收回到陰影中去
下一秒便俯身撿起地上掉落的咒具,翻滾閃避后堪堪接下這直迎面門而來的重擊
但是、太快了
連召喚第二只式神的時間都沒有,絲絲縷縷的發絲貼著生冷的臉頰紛揚飄下連汗水都被激得飄灑在空中
匕首寒光凜冽,禪院直哉噬人般的眼神只是轉瞬壓到近在咫尺,他像沒看到沖擊后少年慘白的面容,惡狠狠得就要再撕咬下敵人的一塊血肉來
“果然,惠君的天賦要遠超后頭躺著的那個廢物,但還太過不堪一擊,恐怕最近才開始有了作為術師戰斗的覺悟。不管是攻擊策略還是防御反應,都青澀得一塌糊涂。”
他轉動著刀柄,任由著刀刃在鋼制的咒具邊緣摩擦出凄厲的聲音,同時不忘低語。“如果我是你,我會用那個女人做擋箭牌牽制,再用大蛇從死角攻擊,這樣才有點勝算可說。”
“用不著伎倆,我也能對付你。”
“無知者無畏啊,這種的膽量我真的欣賞哦,因為他們總會死得最快也是最難看的。”
禪院直哉哼笑著掃過少年用力過猛導致紅腫的雙腕,繼而與那雙冷淡警覺的眼眸對視。
那干凈的、淺得能望到底的通透綠色,讓他一瞬恍惚,似乎想起什么,手中的匕首都不自禁地頓了頓。
緊接著往事結束,金發青年的怨毒驀然叢生力道再度加重,讓少年吃痛咬唇,阻擋著攻勢的咒具發出不堪重負的叫聲
“五條家主默認了我的拜訪,想必就是默認了禪院家能相應考察影法術使用者的能力,這樣好用來緩和五條與禪院之間日益緊張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