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騎士笑了笑,擺了擺手。“這種事沒什么關系,而且能和小姑娘結下這樣特殊的緣分,我已經很高興了。”
“她的名字叫伏黑津美紀。”
“津美紀嗎我記住了。”
妮莉艾露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溫柔道。“真是個好聽的名字啊。”
由浦原喜助研發的睡眠裝置仍在繼續,然而遠方天色蒙蒙泛著微光,即將就要破曉。
在說完伏黑津美紀的狀況后,兩位破面就沒了談興,不再言語。妮莉艾露很快表示著要盡早返回虛圈,通知赫麗貝爾關于封印地獄之門的事,所以不多時就告辭離去。
她自然沒有瞧見,淚痕翠瞳的破面垂在身側的手一直在漫不經心,把玩著人類少年蓬松微翹的發頂。
意識應該還醒著吧,伏黑惠。
就算閉著雙眼,那薄薄眼皮下的顫抖卻一直沒停止。雖然像受驚的小獸一樣努力假寐,但是后頸上還是滲出水珠。
在緊張嗎還是在害怕
都聽到了吧,他與妮莉艾露的對話。
不得不說,少年的靈感之強,竟能堅持這一刻,連黒翼大魔都有些驚異,只是先前都沒有顯露出來。
直到確定前第三刃的氣息完全消失,烏爾奇奧拉的手指才從發頂轉移,落到少年從浴衣領子中露出的一節后脖頸上。
冰涼的指尖溫柔劃過,皮膚上因為刺激而立起的小疙瘩。
真有意思啊。
前半夜的那場大雨,讓空氣中都充滿了濕冷,黎明將至的庭院里,盡是充斥著股落葉與泥土混合而成的潮意,沁人心鼻。
被吹卷著的風雨刮了大半夜,伏黑惠的皮膚摸著就很冰涼,那些雨水更是帶出了一點點潮濕的痕跡。
烏爾奇奧拉垂目看著少年,先是顫動的眼睫,再是秀挺的鼻子,沒什么血色的唇。他伸手撫摸那張蒼白的面容,將那些濕痕仔細拭去。
可是那濕漉漉的水珠如何都擦不干凈。它們從惠緊閉著的雙眼中不住滑落,沾濕了他的手指。
他凝視無聲啜泣的少年,又看了眼帶著水意的指尖。
然后像是受到冥冥中的指引一般,放入口中。
堅韌的鋼皮在用力咬合的牙齒間破裂,微咸,還有著血的腥氣。
可是破面不為所動。他緩緩舔過受傷后迅速復原的指尖,將人類少年的氣味完整品過。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東西。
他不斷渴求,暗中期許。希望伏黑惠會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后展現出來,可少年始終倔強面對,拒絕交出。
可以代表人類珍貴感情的,除了他們的真心還有什么
是眼淚。
人類常說這是無用的生理,是人性軟弱的象征。
可對于無心無情的烏爾奇奧拉來說,這是最獨一無二、連他都為之顫栗的東西。
他見過這種東西很多次,復活前在虛圈見過,復活后在電視上見過。
可是沒有一次是屬于破面的。
怎么會不想擁有呢一個會為他真心落淚的人類。
而現在,他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指尖屬于伏黑惠的氣息已經全部舐去,但是仍然不夠滿足。虛洞中的無形野獸已然收到了誘惑,還在饑渴又狂喜地嘶吼。
烏爾奇奧拉聽從了大虛的本能。
他抬起少年的下頜,沉默地俯視著那張可憐兮兮的蒼白小臉,接著吻了上去。
一點又一點的,從眼睛往下。他想抿去所有的淚水,想止住所有的嗚咽,想舐去所有的悲傷。
于是最后一個吻,落在惠顫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