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蜀陵侯府。
趙氏高高興興的帶著折明珠再次去布置給折筠霧的院子。
明珠拿出了自己最喜歡的一根釵子放進了屋子里的妝奩里面,“叔母,你說杳杳姐姐會喜歡這支釵子樣式么”
趙氏走過去,“這是你最喜歡的,你送給她,是你的心意,聽致遠說,杳杳是個心地良善的姑娘,自然能懂得你對她的好,無論樣式怎么樣,這份心意她定然是喜歡的。”
折明珠就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臨著杳杳姐姐要回來的日子越近,她就越緊張。兩個人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因當年伯父做出的選擇,她心里知道自己是欠下了她一條命的。
若是她已經死去了,那便在心里悼念便也罷了,可人還活著,便是要報恩才行。
她生來就是折家的掌上明珠,為人做事皆問心無愧,只對這個素未蒙面的姐姐歉疚,便想將自己的好東西都給她。
趙氏瞧出了她的心思,拉著她的手到一邊,“明珠,當年你還是個孩子,不是你的錯,你也是我一點一點養大的,說是親生的也不為過,如今杳杳回來,你們兩人要互幫互助,這便好了,就是有罪,也是我們去贖,不關你的事情。”
趙氏嘆氣,“致遠在信上說,杳杳對他不是很親近,但是也沒有怨憎之情,一言一行都有章法,會讀書,會識字,比起京都的世家小姐來也是不差的,我聽著便心里歡喜,又愁。”
“她這般好,又已經馬上就要十五歲,這十五年來,我不曾參與過她的過去,如今要做她的母親,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愿意接受我。”
趙氏一邊說一邊哭道“只要想到她可能不親近我,我便心里難受,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念著,想著,可終究,十五年來,教養她的不是我,即便是她不親近我,我也該受著。”
折明珠安撫趙氏,“叔母,你不要這般說,你和伯父,杳杳,都是當年戰亂的受害者。”
趙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心情,帶著折明珠開始再次查看要不要添置點什么。
正在說話,就聽見外面有仆從急急走來,“夫人,夫人,老夫人過來了。”
趙氏的臉一冷,恨的不行,拉著折明珠的手走出去,見老夫人正慢吞吞過來,便行了一禮,“母親,你怎么來了”
折老夫人嘖了一聲,“我怎么來了我難道不能來么”
“這整個侯府都是我兒子的,我作為長輩,難道還不能四處走走”
趙氏憋了一口氣,不去理她。卻見老夫人進了屋,突然大怒道“那帳子上是什么掛著的是什么”
那是蜀州珠,從蜀州進貢的,一顆價值百兩銀子,因蜀陵侯是皇帝看重的臣子,這才能被賞賜了一小袋子。
老夫人認不得那是蜀州珠,但卻知道是珍珠。看成色還不錯,定然貴的很。
“這般貴的東西,你們竟然就給一個小丫頭片子掛在帳子上,好啊,你們的銀子燒得慌對不對那就給我,我不嫌它多。”
趙氏再忍不住,“不過是兩顆蜀州珠罷了,又不是什么好東西,母親也太過于小題大做了。”
她也怒道“杳杳在外面受了十五年的苦,兒媳自然是想給她最好的,母親有什么不滿,還請以后不要當著孩子的面說,免得傷了她的心。”
折老夫人便開始怒罵,一聲聲的不堪入耳,折明珠生氣,顧不得孝道,道“祖母,您不要太過于胡攪蠻纏”
話音剛落,就見折老夫人揮起巴掌就要打過來,折明珠也不跑,她自是知道自己頂撞了長輩,被打是應該的,便閉上眼睛隨她打。
她肯挨打,趙氏卻不肯,上前擒住了老夫人的手,正要說幾句,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仆人大喜,“老夫人,夫人,四姑娘,大少爺回來了。”
趙氏大喜,便也顧不得許多,連忙道“去,去衙門叫將軍回來,快讓他回來,就說致遠和杳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