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強腦子里僅存的一絲清明曉得,一旦自己抱住侄兒的腿,抗不過這波沖擊的話,他們兩個都要被沖走,兩個都得死。所以為了胡銘晨的安危,胡建強竟然放了手。
好在胡銘晨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那根樹枝,另一只手這是揪住胡建強的衣領不放。
“啊,三叔抓住我的腿,我把你帶上來”胡銘晨眼看那根小樹枝快沉不住他們兩個人,記得大聲喊道。
“阿噗小晨快走別管我”胡建強將頭從河水里抬起來,喘著氣喊叫道。
“咦呀”此時根本沒時間做說服工作,胡銘晨干脆大叫一聲,左手右手猛然用力,硬生生的將胡建強從河水里拖了出來,丟到河邊的一蓬荊棘里。
那一蓬荊棘不僅可以起到阻攔的作用,而且只要胡建強本能的亂抓,也能輕易抓住東西,讓他不至于再被二次沖拽。
胡建強是被胡銘晨提上來了,可是由于用力過猛,胡銘晨右手抓住的那根小樹枝也因為承受不了這么大的力道,咔嚓一聲斷了。
胡銘晨的身子瞬間就往下墜,不過由于胡銘晨大半個身子并不在水里,受到的河水沖擊力有限,才沒有被剎那間沖走。
胡銘晨才身體下墜滑落的時候,雙膝猛的在地面上一磕,下半身瞬間就彈了起來離開水面,身子身體還有點點往上竄。
千鈞一發之際,胡銘晨急忙探出手去揪住一根青剛刺。
這種刺喜歡長在陡峭的地方,刺尖鋒利而堅硬,不過驅趕韌度很好,很不容易斷。
胡銘晨一把捏去,恰好捏中一根刺,而那根刺毫不客氣的刺破了胡銘晨的手掌鉆進肉里。
火辣辣的刺骨疼痛倏然從手掌心傳遍全身,然而胡銘晨明白,這股子疼痛必須忍住,自己得牢牢抓緊了不能放手,否則掉落下去就不是痛,而是死。
這股猛烈的漲水來得快去的也快,半個小時后,河水就大減,而這個時候,胡建強已經從荊棘里爬出來,順便把胡銘晨也拉到了上面的包谷地里。
“你救了我一命。”胡建強幫胡銘晨包扎著手掌道。
“三叔,你也救了我一命。”胡銘晨傻笑道。
“你力氣怎么會那么大,一把就把我擰上來扔出去,還有,你的那一大袋行李被河水沖走了,怎么辦要不要先回家去”
胡銘晨活動了一下手,沒多大問題“三叔,我力氣一直都不小的啊。沖走了就沖走了,里面就是些衣服鞋襪,重要的東西在小袋子,幸好都還在。別回去了,回去的話,啥也解決不了,只會他們擔心。我先到學校報到,行李慢慢再買。”
胡銘晨說的是實情,就算回去,最多就是這個問那個問,關心來關心去,反正行李也回不來。再說,他們兩人狼狽是狼狽了些,可是,并沒有什么大礙。
胡銘晨的手掌心被刺破,刺已經被拔出來了,而且包扎一下已經止血了,大不了到榆社鄉的時候,藥店買一點消炎藥擦一擦就行。
“那你就穿你這身去學校”胡建強一看胡銘晨的衣服和褲子上,好幾處還有泥污。
“那有什么,今天只是報到,也沒什么規定衣服臟就不能報到啊。走吧,走吧,今天下午四點半就截止了,晚了就更麻煩。晚上我再把它洗干凈,然后隨便買一身先換就可以了。三中是有校服的,弄不好我報到后就能分到新的校服呢,那就有穿的了啊。”胡銘晨站起來,很無所謂的豁達道。
“也行吧,既然四點半就截止,那我們抓緊走吧,時間還真的是不多了。”胡建強看了看表道。
于是兩個人上了停在三家寨的皮卡車,就這么穿著渾身臟的衣服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