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過年別人可以輕松,我們卻輕松不起來。我打算今晚上到顧書記家里去拜個年,已經同顧斌打好招呼了呢。”徐熙宇道。
“你這就叫輕松不起來啊,我看你就是給自己找事。整天不好好工作,盡想一些歪門邪道。成績要在工作中干出來,而不是謀劃著走關系得來。再說,顧長衛又不分管教育工作,你去給他拜年干什么?”聽說兒子要去給人拜年,老頭就沉下一張臉來。
“爸爸,時代不同了,以前你在臺上,可以不去,現在你都退下來了,我當然得經營一下我的關系。顧書記雖然不分管教育,可是他管人事和考核啊。過年,各廳局都要去顧書記那里走一趟,你說要是我不去,他難道不給我穿小鞋嗎?”徐熙宇犟嘴道。
“他能穿什么小鞋啊,國有國法,黨有黨規,你要是工作干得出色,他能拿你怎么著?難道他還能昧著良心針對你嗎?你現在是在教育廳,你聽聽剛才小晨所說的,有心思,應該要多花在這上面,這樣子出成績才是實打實的,有了工作成績,組織上總是會看見的嘛。”老頭兒固執的教育徐熙宇道。
宋茜的外公叫徐仁,早年參加革命,抗日戰爭沒趕上,但是遇到了解放戰爭的尾巴,同時建國后還去了半道自愿參戰,立功表現不錯,后來就分到朗州來,六七十年代時候他曾經受到過排擠,但是76年后,徐仁就得到重用,一路順風順水的高升到了省委副書記,省委副書記退二線后,還在政協干了三年的政協主席。幾年前,年紀的確太大了,他就完全退下來了,所以胡銘晨并不知道這號人物的存在。
雖然徐仁已經不在職,不過因為他曾經是省里的巨頭,級別又是正省級,因此就得以一直住在這省委家屬大院的小樓里。
徐家本身配的有保姆和秘書,這是他這個級別的領導該有的待遇。不過現在不是過年了,徐仁就將他們統統打發回家過年去了,即便是在平時,除了保姆經常會用到之外,其他的待遇,徐仁基本上很少享受,就比如專車和司機,徐仁也是打發回省委小車班了的。除非有切實的需要,徐仁才會打電話借調一下。
徐仁時常覺得,自己既然已經不在工作位置上了,那就盡量不要給組織上添麻煩,而且朗州又還是一個不發達的省份,能幫助節約一點就應該節約。
這是他們那代人的覺悟,現在的年輕一輩,是很難理解和做得到的。像徐仁他們吃過苦,打過仗,被冤枉排擠過,就很懂得國家的不容易,他們的情操容易高風亮節得多。
“爸爸,真的不一樣了啊。現在領導要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便你做得多好,還真的就是可能看不見。”說著,徐熙宇又要拿起報紙看。
“你這個教育廳長我看是白當了,要是這個想法繼續存在,全省的教育事業能有所發展才怪。別的工作要是沒做好,只影響一個小范圍,可是教育工作要是做不好,毀的就是一代人,影響的就不是一點一線。百年大計,教育為本。你如此鉆營,你讓我的臉往哪里放啊!”徐仁越說越氣,越說臉越紅。
“爸,你怎么這么頑固,我的工作哪里沒做好?我不是給你匯報過,我省的高考今年就比去年好嗎?而且師范學院升格為大學了,多了十幾所示范性高中。這些不算成績嗎?一個啥也不懂的小娃娃說一番話,你就這么較真。他那是以偏概全,今年涼城的教育經費就比去年增加了百分之六,我怎么沒做工作,真是的。”徐熙宇拿出他的成績來辯解駁斥道。
說這些話的時候,徐熙宇還瞪了胡銘晨一眼,意思就是怪胡銘晨瞎說,給他抹黑。
“爺爺,徐叔叔說的沒有錯,我剛才說的是農村鄉下的狀況,城里面的學校,的確是有所改善了的。我們學校今年就新增了不少教學設備,學校也多了幾個新老師。”胡銘晨補充說道。
胡銘晨并不是因為被徐熙宇瞪了一眼就害怕了,要迫不及待的給他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