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現在沒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
戈蒂埃小姐的身體實在是不算好。在來到巴黎這個城市之前,她只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女兒,吃不飽穿不暖,家里面的孩子多到連維持基本生活水平都達不到,想要吃塊黑面包都要靠著地主老爺們的施舍。所以她從那個令人絕望的家庭當中跑了出來,一路乞討到了巴黎。
繁華的巴黎迷花了這個可憐姑娘的眼睛,她看著那些在寬闊的大道上行駛的豪華馬車們,有時候會想著自己是不是也有機會坐上去
伊莎貝拉夫人給了她這個機會。
她訓練她,指導她,把一個小乞丐變成了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而在這個過程當中,戈蒂埃小姐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美麗,也更加的有內涵,可以讓那些沖著她的美貌來的人們最終被她的學識給挽留住。
然而最重要的依然是她的身體,不管是賴以生存的美貌還是纖細到風可以隨時吹斷的柔軟腰肢即使皇帝陛下更加推崇帝政風格的裙子,可是上流社會的淑女們依然希望自己有一個纖細的腰肢,這股風潮從上至下的蔓延在法國,除了那些常年需要勞作在田間跟市井的貧窮人家的女性們,但凡是有點兒能力的姑娘們都會努力的讓自己向著上流社會看齊。
伊莎貝拉夫人這樣的著名交際花就更加不例外,即使是年紀大了她還依然保持著自己那一個健壯男人雙手就能環握住的纖細腰肢呢
可憐的戈蒂埃小姐當然也不會逃脫這個命運,她有著玫瑰花一樣的臉龐,腰肢也像是玫瑰花枝一樣的細瘦。
盡管在米亞看來這就是典型的營養不良跟束腰留下的惡果,但是就像是肺結核在這個時代是一種美麗的疾病一樣,只有這樣仿佛是脆弱的花蕾一樣的身體才能引起更多人的追捧。畢竟豐滿的女士們已經太多了,人們總是有看膩的時候,一個與眾不同的,有美貌,有學識的姑娘更容易引起大家的好奇心。
而現在,這個本來就不是非常健康的身體還剛剛退燒沒幾天,就連咳嗽都沒有完全消失,加上今天早上在塞納河上面吹了風,又疲勞過度,米亞覺得她需要在這里休息上一段時間才能繼續出發。否則的話,很難保證不會落下什么嚴重的后遺癥。
肺這個器官一旦出了問題,那可真是折騰起來要人命的毛病,她完全不想要再經歷一次了。
所以她就在這間距離巴黎近郊不遠的小旅店里面住了下來。
為此她付出了一塊磨損的不是很嚴重的鍍銀懷表,“離開巴黎之后我就用不上這東西了,現在用來換取一些食物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了。”
這看起來有點兒不劃算,但是對于米亞來說,這連九牛一毛中的一毛都算不上,如果不是她需要裝扮成為一個貧窮的小伙子的話,她完全可以把自己存著的埃居拿出來用一下。
“看來我預估錯誤了法國現在的物價。”米亞搖頭嘆息。
她本來以為因為戰爭跟政府換來換去的關系,法國本身的貨幣會大幅度貶值呢,畢竟就連瓦萊麗這個女仆說起物價來都更加喜歡用西班牙的皮阿斯特來做標準定量,沒想到在巴黎的周邊法國貨幣還是挺有用的。
笑了笑,她吃了今天份額的藥,準備吹熄蠟燭上床休息,但是剛剛站起來,她就聽到了一陣馬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砰砰砰”她看到有人從馬上跳下來,敲響了旅店的大門。
就像是前幾天她敲響這里的門的時候一樣,只不過那時候是清晨,現在卻是晚上。
“都這么晚了”過了好一會兒,披著外套的伙計才從床上起來走到門前開門,話都沒說完,就被人推開沖了進來。
“你們是誰”尚布羅驚恐的喊了一聲,勒邦這個時候也從睡夢中被驚醒,匆匆來到了大廳,嚇的往后面一退,差點兒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