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被不遠處閃爍的廣告招牌燈照得忽明忽暗,陽臺冰冷的水泥地上沒有任何東西。
陸汀轉身掀開窗簾,手指下移過程中觸碰到一點毛邊。
搬進來當天房東曾告訴過他,這間屋子里的所有東西都是新的,窗簾不可能有破的地方。而且這毛邊抽絲明細,很干凈,像新弄出來的。
陸汀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借著不甚明亮的光,發現掌心之前被刺的地方多出一個小小的血點,再聯系被刮壞的窗簾那玩意兒居然是帶著刺的
如果剛才他沒有醒來,亦或者被發現后藤枝沒有逃走,他是不是會被勒得千瘡百孔
窗戶沒關,涼風吹進來激得陸汀打了個噴嚏,轉身準備去關側面的窗戶時,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丟失的花盆居然安安穩穩地待在隔壁陽臺的窗沿上
陸汀將窗戶推開到極限,踮起腳,雙手撐著窗以拔高自己的視線。
花盆中新冒出的綠芽在微風中搖擺,好不愜意。反觀自己的著急,陸汀莫名有種被無言嘲弄的感覺。
恒華小區的物業早上八點上班,物業經理因為住得遠怕塞車,每天都很早出門,抵達小區時往往還沒到上班時間。
今天他照例到得早,停好車便看見物業辦公室外的花壇邊坐著一名青年。
青年穿著單薄的白襯衣,熹微晨光在他側臉上描出一點光邊,使得那張臉看上去分外白皙。物業經理眨了下眼,清了清嗓子走上去,推了下正低頭瞌睡的青年。
沒睡醒的緣故,剛醒過來的陸汀看向經理的眼神有點呆。他慢兩拍反應過來,拍拍塵土站起來,解釋道“我找到花盆了,就在我們隔壁。”
那段詭異的監控,讓物業經理做了一夜的噩夢,一聽又花盆的事,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他揉著眉心,有氣無力的問“是嗎,怎么找到的,我”
話戛然而止。
經理放下手,臉色古怪“你說隔壁”
隨著陸汀肯定的點頭,經理整個人一抖,聲音也跟著顫起來“可,可你們隔壁房子一直是空的,沒有人住啊,鑰匙一直在我們我們物業這里”
陸汀抿著唇,不知道該怎么安撫受到驚嚇的人,或許是因為兒時早早跟隨老爺子接觸到一些怪力亂神之物,靈魂中對鬼神的恐懼比普通人少一點,在這些事情上接受很快。
物業經理的冷汗大顆大顆的順著額角滾落,嘴唇抖得厲害“那,那你的花盆是被誰拿進去的”
聽這口氣,隔壁應該沒有人住。
“不管是誰,我都必須把花盆先拿出來。”陸汀的手握住經理搖搖欲墜的身體,聲音帶著一股令人安心的沉穩,“麻煩您帶我去取一下。”
經理被那只看似瘦弱,卻不乏力量的手握住,懸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胸腔里。看了眼對方鎮定的面龐,經理忍不住唾棄自己膽子也太小了,還不如小年輕。
鑰匙是交房時開發商給的統一鑰匙,經理領著陸汀進了電梯,低聲說著“那房子一直沒有賣出去,都嫌棄是腰線層,說采光不好陽氣不足,會影響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