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番折騰后,宏德光開始表現出想交談的意愿。
陳隊曲指在桌上敲了敲,提醒宏德光看過來“宏先生,根據我們查到的監控顯示,你曾在流浪漢死前和他交流過。”
宏德光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后抱歉地笑著說“抱歉,我每天見過的人,遇過的事太多了,我不記得你說的流浪漢到底是誰。”
王家和拿出一張照片,擺在他眼前。
宏德光摸了摸下巴,多忘事的他終于記起來了“是他啊,怎么,他死了嗎是病死的還是發生意外”
邱實負責做記錄,抬眸看了眼這位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宏德光關心很不真誠,像故意裝出來的。
流浪漢之死和溺水案至今是迷,沒有兇手,沒有有力的線索,陳隊避開這個話題,反問“你和他交談的內容是什么,你作為一個公司的大老板,怎么會注意到一個流浪漢”
“警官,你這話就不對了,流浪漢也是蕓蕓眾生中的一份子,我為什么就不能注意到他”宏德光用說教的口吻道,暗示陳隊在貶低流浪漢,卻字里行間都夾雜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陳隊的額角青筋凸起,最近問話的人一個比一個難纏。之前覺得陸汀是個鐵疙瘩,令人無從下手,眼前這個有過之而無不及,還很欠揍。
他吸了口氣,面上不露任何情緒“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
宏德光笑著點點頭,說“他經常來宏德廣場撿垃圾,我見了他很多次,那天只是突發好奇,想過去和他聊一聊。”
王家和道“內容。”
“就是普通的家常話,我問他老家是哪里,身體怎么樣,收入來源主要有哪些。”宏德光說,“對了,離開前我還問過他需不需要幫助。”
陳隊倚在椅子上,視線越過昏暗的燈光看向對面的人“就這些”
“就這些。”
宏德光臉上那向來溫和親人的笑容,在幾個警察眼里無比刺眼。
陳隊收起腿坐正,看著宏德光的眼睛問“監控是半年之前的,過了這么久,你還記得這么清楚。”
“因為他很特別,貧窮卻不貪圖錢財。”宏德光惋惜道,“這樣的人,現在已經很少了。”
宏德光這人正如外面傳言的那樣,溫和有禮,見人就是三分笑,但不知為什么,以上這些懇切的話落入旁人的耳朵里卻有些莫名的不得勁兒。
陳隊看了眼負責記錄的邱實,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煩躁,搞了那么大陣仗把人帶來,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而且他們手里沒有足夠拘押的證據,即便律師不出面,也必須十二小時內放人。
詢問室里安靜下來,宏德光顯然知道自己會沒事,他那副輕松地姿態令陳隊有些惱火,就好像明明已經摸到了一扇門,卻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忽然,他想到了與宏德光有些牽扯的陸汀。按照陸汀對宏德光的關注,現在說不定就在警察局外面。
側身對著王家和的耳朵說了幾句,王家和點了點頭,離開了詢問室。他按照陳隊的指示來到警局門外,很快就在人群中搜尋到了陸汀的身影。
一看到有穿制服的人出來,記者們就像見到魚食的魚,立刻涌上了上去。王家和被人擋住視線,不得不扯著嗓子喊陸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