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陸汀心虛的別開眼,長長吁了口氣,就知道老爺子不會對他好,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怨天尤人那是懦夫干的事,既然坑已經跳了,就平靜的接受。
而且他一個人生活了太久,眼下多了一個可以說話的,生活就不會那么孤單。
這天陸汀睡得很早,除了真相讓他疲憊,身體上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疲乏。明明每一個細胞都很活躍,卻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也沒有。
恍惚間,好像看見靜靜坐在書桌前的林歸闔上了眼睛,短暫的休憩后又很快睜開。
陸汀有種感覺,男人在抗拒睡覺。
意識漸漸下沉,剛要睡著,腦海傳來一陣尖銳的,極其細微的刺痛。陸汀倏地清醒,坐了起來。
林歸看向他“怎么了”
陸汀“蠱被發現了。”
另一邊,梁璐正跪在一間寬敞明亮,新中式裝修的客廳里。她狀態狼狽,漂亮的酒紅色長發因為奔波變得雜亂,長裙凌亂褶皺,腳上的高跟鞋也少了一只。
她像個忠誠的仆人趴伏在地上,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一手按在她的后頸處“誰給你下的蠱”
梁璐驚訝的直起身,對此全然沒有印象“我不知道”腦海中滑過一張清俊的面龐,她渾身一僵,“我想起來了,是一個年輕人,他,他”
“他什么”男人明顯不耐,暴躁地將梁璐從地上拽起來,“啞巴了”
梁璐很害怕,渾身發抖“師父,他就是你跟我提過的,生來就能與陰邪渾然一體的人”
“九陰”男人眼底精光閃過,揪住梁璐的頭發問,“你確定”
梁璐“確定,邪祟之氣對他絲毫不起作用,一部分還被他的身體吸收了就是因為他我的作法不得不中斷,我受了傷,宏德光也生死不明。”
男人的嘴唇夸張地咧開,他舔了舔嘴唇,眼里是壓抑不住的狂喜“竟然真的有這種人”
見師父沒聽自己說話,梁璐心里不太舒服,生氣和憤怒讓她險些失去理智掙扎。等那股拽著自己頭發的力道松懈后,她就像只被訓練過的鵪鶉,以卑微的姿態蜷縮回地上,揚起臉,滿眼期盼地望著,希望師父能許諾替她報仇。
屋子里安靜了許久,男人蹲下來,掌心再次拂過徒弟的后頸,緩緩閉上眼睛。
他的手掌開始移動,從梁璐的后背移動到肩頸,在經過手臂時,他睜開眼睛。同時,一把尖銳的小刀從袖子里劃出來,直接插入了梁璐的左上臂。
梁璐疼得渾身哆嗦,不敢移動半分,眼睜睜看著滴落的鮮血在地面形成一灘水洼。
黑色的圓形的蟲子被取出,只有指尖大小,蟲子上散發出的濃烈陰氣令人興奮。男人沒有當場捏死蟲子,曲指一彈,蠱落到了地上。
男人背著手,跟了上去。
恒華小區,陸汀徹底沒了睡意,過了半小時,他去到窗口,看見花園的樹下多出一道人影。人影挺立著,似是仰頭望著他。
林歸一把拉上窗簾,下巴點了點床的方向“去睡。”
梁璐師父都找上門了,陸汀哪里睡得著,被迫上床后怎么也無法閉眼,翻來覆去的。林歸被他窸窸窣窣的聲音吵得無法靜心看書,藤條一出,將人給固定住。
陸汀動了幾下,軟聲喊“小叔叔。”
林歸沉著臉“睡不著我不介意幫你找點事做。”
陸汀“什么”
藤條從一根變成無數根,就將房間給填滿了。林歸倨傲的抬著下巴,對陸汀說“葉子臟了,替我擦干凈。”
藤條上的葉子干干凈凈,不要太綠,最重要的是,數量很多,多到陸汀都不敢數的地步。
陸汀立刻閉上眼睛,乖巧道“晚安,小叔叔。”
屋子里回歸寧靜,林歸揉了揉額角,起身去到窗口。樹下的人沒有離開,他詭異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