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凄厲的叫聲漸漸變小,最后徹底消失。而那些被陰氣包裹住的血泥也被吞噬干凈,連渣不剩。
陸汀繃成一條線的神經總算是可以松弛了,不由得呼出一口濁氣,揚起臉沖林歸得意一笑。他的視線忽然模糊、發黑,站在門口的男人上下顛倒。
哦,不是顛倒,是我倒在了地上。
陸汀努力思考間,看見頭頂多了一張臉,是常華盛。他焦急的喊著自己的名字,眼眶微紅,嗓子都啞了。
林歸走過來,半蹲下身,將指尖放在陸汀的眉心。
青年前段時間吸收的陰氣枯竭了,大概是嫌吞過血泥的陰氣臟,沒有將其收回,而是放任散去。
林歸覺得好氣又好笑,拍了拍青年的臉“現在感覺怎么樣。”
陸汀有氣無力“小叔叔,我好累。”
聽見青年說的是“好累”,而不是“我快死了”,常華盛松了口氣,他抹掉鼻尖上低落的汗水,遲疑地問林歸“林先生,看樣子陸先生自己走不了了。”
林歸仿佛沒聽出他的潛臺詞,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垂眸看著青年。
氣氛變得尷尬,常華盛覺得自己有必要直接了當的提醒一下“我覺得林先生可能需要抱,或者背。”
陸汀的眼皮如掛著千斤,無法阻攔地貼上了下眼瞼。
好累,是發自靈魂深處的疲憊,連呼吸都覺得費勁,更遑論撐著地面站起來,用雙腳去行走。他想說算了,求求都別管我了,讓我在地上睡個三天三夜吧。
耳朵里那一片甕聲中,夾雜著常華盛的聲音。
“林先生你可能不太方便。”常華盛抿下唇,一邊打量林歸的反應,一邊朝陸汀伸手,想把人拉起來扶住。
陌生男人的手指距離陸汀的胳膊越來越近,林歸心中有種被侵犯了領地的煩躁。他態度松動了,鉗住常華盛的胳膊將人拽開,衡量了下抱和背哪個接觸面積更小后,彎下腰將青年橫抱起來。
感覺到身下硬邦邦的地板不見了,陸汀努力睜開眼,看見一個突起的喉結。喉結上下攢動,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陸汀意識不清,腦子錯亂一片,嘻嘻一笑,舉高手點了點林歸的喉結,聲音含糊“比我的大”
常華盛險些被自己絆倒,看過去才知道,青年說的是喉結。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不得不承認,無論林歸是人是鬼還是妖怪,他的硬件都十分完美,臉型、骨骼、身材,樣樣優于常人,不,應該是比那些明星還要優越。
也不知道吃什么長大的。
被青年的手指輕輕一碰,說不出的癢,林歸忍不住將脖子往后仰,冷聲警告“再亂動我就把你扔到地上。”
陸汀“哦。”
林歸“”
陸汀本來就渾身無力,動動手指已經將僅有的一點力量耗費光了。他乖乖的將兩只手放在肚子上,臉靠著男人的胸口,呼吸漸漸變得平緩。
凌晨時分,回家會將家里的人全都吵醒,常華盛便將兩人帶到了朋友開的酒店暫住。
一進門,林歸就把青年扔到了床上,敷衍地拉上被子。
等常華盛從套房的另一間屋子出來時,隔壁屋子里正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
林歸站在噴頭下,溫熱的水立刻將頭發淋濕,沿著鬢角滑下來。其實抱陸汀的感覺并沒有那么難以忍受,當水流沖刷過胸口的時候,他想起青年親昵的將臉貼在自己胸口的模樣。
睫毛很長,濃密,像兩把安靜的小扇子。他的鼻尖泛著晶亮的汗珠,嘴唇無意識的抿了抿,皮膚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襯衣傳遞到自己的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