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汀在護送下上了擺渡車,去到私人飛機的正下方,一個梯子被機場工作人員推過來。
他一步步走上去,看見艙門緩慢打開,露出一張布滿血絲的臉,和一個被利劍抵住頸側的小孩。
小孩儼然遭到過暴力對待,臉上是鮮紅的巴掌印,嘴角破開,流的血已經結痂。此時大概是嚇壞了,也哭累了,精疲力盡的用雙腿支撐著身體。
常華飛“進來。”
陸汀進入后,艙門立即關閉。常華飛挾持著小孩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輕抿了口。
“箭射不死你,百米高空摔不死你,陸汀,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你呢。”陸汀反問,“我的蠱蟲根本不敢靠近你,從剛剛起它一直在發抖。我知道,常先生只是個普通人。問題應該出在你的隨身物品上。”
“是一根骨頭”小孩兒突然那大叫。
“找死”常華飛兇狠的掐住小孩的脖子,利箭刺入,鮮血瞬間冒了出來。陸汀小臂上的藤紋爬動,一截扭動的藤條出現在他手里,一下子卷住了常華飛的脖子。
常華飛一把推開小孩,用箭頭刺向藤蔓,緊接著拿出那根佛骨。
“蠱蟲和扶乩都是邪術,陸汀,你以為自己能有多正派有佛骨在,我看你要怎么對付我。”隨著黃色的綢緞被抖開,懾人的煞氣散發出來,陸汀不但沒有退縮,反而舔了下嘴唇,他就知道,常華飛手里藏著好東西。
姚至淵擅弄邪術,本身就排斥正氣或者陽氣充足的東西,他給常華飛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正道法器。
骨頭煞氣重到這種地步,也不知生者死前到底做過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佛骨妖僧的骨頭還差不多。
陸汀“大哥,你想什么呢,以為掏出這東西就能把我嚇到原地升天”
常華飛“你什么意思”
“你被騙了。”陸汀把玩著藤蔓,用手指繞來繞去,“這骨頭的煞氣對陰邪的確有用,可惜我是人不是鬼,也不是妖怪,它對我來說的唯一用處,不過是用來逗逗人類的小狗罷了。”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是在罵自己,常華飛的眸光愈發陰沉,冷笑道“這就夠了。”
陸汀不過是會點小法術,只要有佛骨在,他的法術就無法施展,近身搏斗上,青年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常華飛的腦子里浮現出無數令他瘋狂的畫面,青年的尸骨被拋下去,被輪子碾碎。亦或者,他的腦袋被自己手里的箭頭一點點的割下來,帶著血管和露出的白骨,被丟到了警方的腳邊。
飛機師死了沒關系,他可以自己駕駛飛機,他有把握能撞開那幾個攔路的特警。只要離開這片領空,他就能獲得自由了。
思緒翻涌間,常華飛的身體也在行動,一把匕首從袖子里滑出來。
青年沒有要躲閃的意思,像是篤定對方無法近身一般,安然的站在原地。
常華飛終于被他一直表現出的鎮定激怒了,迫切的想看看,這張漂亮的臉在露出驚悚而痛苦的表情時,會不會也像現在一樣艷麗。他手速極快,一手掐住陸汀的脖子,一手握住刀柄,將刀尖刺向青年的眼球。
透明的晶狀體破開后,毛細血管立刻就會出血,常華飛興奮得低喘,隨著勝利逼近,他的瞳孔不斷放大,然后又一下子緊縮成了針尖大小。
這是受到極致恐懼時,才會有的生理反應。
一根根藤蔓從陸汀身后憑空出現,將他緊緊纏住,那把懸在青年眼球上方的手,不受控制的調轉方向,一點點刺進了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