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隊看了他幾秒,俯身,在他耳邊說“沒有關注,沒有人在意你的情緒,你更加無法從旁人那里接收到負面情緒的反饋,活著或許也覺得沒有意思。”
常華飛臉上僵硬一瞬。
陳隊“我向局里打了申請,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心理醫生,今天下午就會過來。”
“你認為我有病”常華飛用力抬手,病床隨著他劇烈的動作動彈了下,他手腕上的皮膚立刻被手銬給刮掉了皮。
陳隊淡漠地站在病床旁“我們國家新建了一所專門針對危險精神病人的監獄,如果你的心里評估的確有問題,而你的家人也對你放棄監護權的話,不出意外,你會成為住在里面的第一批犯人。”
整座監獄全市危險性很高的精神病人,每個犯人會有單獨監舍,里面只有一張床,馬桶,洗漱池,和四面白墻。因為犯人的可控性不高,只要有一個人情緒爆發,其他人就會受到影響,繼而導致集體暴動,所以他們幾乎沒有群體活動,放風時間也被嚴格控制。
這篇報道出現在版面上的時候,常華飛曾親自讀過,此刻,那間窄小的白色監舍的照片,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你在威脅我”常華飛繃著臉,手指死死攥著手銬鏈子。
實際上,心理醫生早已對常華飛做出了評估。常華飛智商很高,心思縝密,反社會人格明顯,與精神病人完全是兩回事。
陳隊“沒有,我只是闡述事實。”
被關進那座監獄,他就徹底成了被折斷翅膀的鳥,離開的機會更加渺茫。思量再三,他提出要求“我告訴你姚至淵的事,你讓醫生放棄對我進行檢測。”
他犯下的罪不小,如果有人想搞事情,故意折磨他,他的評估報告一定是高危等級。
這個險,不能冒。
常華飛右手的拇指不停地蹭著床欄,他猶豫了,卻也對姚至淵心存忌憚,當初的毒誓真的只是隨口一說,不會應驗嗎
佛骨都出了問題,區區毒誓算得了什么
“我和姚姚”常華飛只說了幾個字,身體突然抖動起來,抓著床欄的手指不停抽搐,緊跟著,胸腔里涌起一股腥甜,噴出一口黑血。
那口血氣味極臭,剩余的一點沿著他的嘴角滴落到潔白的被子上。常華飛兩眼瞪大,嘴巴一直保持著張開的姿勢,沒有人知道他是否痛苦,只看到他整個人如瀕死的魚,在無力倒下后腰部往上抬起,手腳彈動了幾下。
陳隊離得近,一眼就看見他口腔里的異樣,轉身叫來醫生。
醫生趕來后立刻對常華飛進行施救,可是很快,主治醫生就帶著疑惑和不解對陳隊說“他的舌頭,口腔內壁,以及喉嚨一起腐爛了,即便是用藥也無法恢復,恕我無能為力。”
病人口腔內部的腐爛如同被高濃度的硫酸沖洗過,在科學上根本無法解釋。
陳隊想起林蕓口中的“毒誓”,愣在原地許久沒有說話,原來誓言真的會應驗嗎周圍的人紛紛打了個冷噤,下意識回憶自己之前到底有沒有隨口發過誓。
好像還真有。
什么我騙你出門就被車撞死,生孩子沒屁眼,一輩子漲不工資等等。
陳隊自己也隨口說過這種狠話,心尖顫了顫。像這樣的事情,或許陸汀能告訴自己答案,他緊握著手機去到走廊盡頭,撥通一個手機號。
電話響起的時候,陸汀正坐在巨大而豪華的包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