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推開焦旭良扶過來的手,焦太太定定看著陸汀,“你昨天無緣無故提醒我要多曬太陽是因為什么你是不是也能看見楠楠”
“是,她一直都在。”陸汀對焦旭良說,“之前我們在墓園碰見那次,你女兒也在。”
焦旭良覺得荒謬至極,腦海中卻浮現出青年看向墓碑的眼神,以及問自己的問題。雙眼不受控制的看向自己身旁,手指伸出去,碰到的是虛無的空氣。
“你們看不見她,是因為體內陰陽平衡,但是”陸汀打量著焦太太,越發確定之前的猜測。
把楠楠留在家里的,應該是焦家的小女兒。
“但是什么”焦太太迫切的追問道。
“沒什么。”陸汀需要先確認一下,“我能見見樹樹嗎”
“能,我現在就帶你上去。”焦太太無法解釋,但她就是篤定,青年一定知道什么。
樹樹的房門從里面反鎖,這是她的習慣。
焦太太敲了敲門,“樹樹,起了嗎”
女兒的作息一直很規律,無論是否上學,都會在早上六點半起床,而現在已經八點半了。不多時,里面傳來腳步聲。
房門從里面拉開,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這一晚她根本沒睡,略臟的頭發披散著,隔著劉海看向媽媽身邊的陌生的人。
“我不要醫生”她激烈的叫喊,甚至有些憤恨父母為什么不相信她。
“我不是醫生。”陸汀沒有多說其他,而是看向房間一角擺放的書中,書桌前的凳子上坐著一團虛影。
“她綁著兩條馬尾辮,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眼睛的顏色比較深,有點偏黑色。”
“她走過來了,摸了摸你的頭頂。雖然你已經十五歲,和她過世的時候一樣大,但你的個子還是很嬌小,姐姐看你的時候,需要微微低頭。”
“你能看見”樹樹呆怔地看著青年,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她仰起頭,抹掉臉頰的淚珠,倔強的看著焦旭良“你現在信了嗎”
焦旭良張了張嘴,看看女兒,又看看陸汀,他想求證其他人是否也看見了,最后視線停在林歸的臉上。
男人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平淡無波,可焦旭良卻覺得,對方早已看透了他倉惶無措的內心。
一直以來,是他想錯了。陸汀不是騙子,而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陸汀口中描述的內容一字不錯,是楠楠入殮時的裝扮。
頭發是他和妻子親手編辮的,白色連衣裙衣服是樹樹幫忙換上的,這些事情就連參加葬禮的人都不可能知道
因為那口棺材,從頭到尾,一直緊緊蓋著。
焦旭良看著天花板,耳邊是妻子的抽泣和呼喊,他嘴唇無聲的蠕動幾下,突然抓著陸汀的胳膊,沙啞得像臨死前的祈求,“陸先生,能讓我見一見她嗎,算我求你了,哪怕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