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隊“你怎么知道她是自殺”
“因為沒有人能受得了那些屈辱。”樹樹說,“你們知道他們是怎么對她的嗎”她拿出手機,點開那個直播軟件。
陳隊皺了皺眉,這個軟件的圖標是一個四四方方正方形,是沒有任何o的黑色。同樣的圖標a他在苗芯的手機里也發現了,但是點不開,需要密碼。
樹樹快速輸入密碼,很快就找到苗芯的直播間,把手機遞給陳隊,抽泣一聲,她模糊道“你們自己看吧。”她的心里既替苗芯感到難過,又為警察的介入而感到高興。
她多么希望這件事情能引起社會的重視,多么希望校園暴力,那該死的直播a和幕后主使能被繩之以法。
歷史直播共多達十幾條,最初的視頻中,那些沒露臉的人只是對苗芯吐口水,將她堵在樓梯轉角拍打她的臉。
力道不重,但侮辱的意味明顯。
第二條回放中,苗芯被孤立,全班同學都在大掃除,只有她要提著一個很大的水桶去打水。她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水撒了,膝蓋磨破了皮。那么多人圍著看,指指點點,嘲笑奚落,只有樹樹走上前去,幫她一起去打水。
回來的時候,幾只手伸來,把樹樹給強行拉走了。
他們將鏡頭懟著苗芯的臉,嘴里嘻嘻哈哈,說“你們家不是賣魚的嗎,臟活累活干了不少吧,怎么這么沒用。”
緊跟著,有人遞上一根麻繩,接過麻繩的人開始對著苗芯抽打。
惡劣的聲音和女孩兒抽泣在客廳中回蕩著,焦太太看得心里不舒服,只要一想到大女兒也曾遭遇過這些,心臟就會抽痛。
樹樹拉住她的手,抹掉媽媽的眼淚“我陪你上去休息吧。”
焦旭良給阿姨使了個眼色,讓她幫忙把人扶上去。妻子離開后,他的臉色就變了,放在沙發上的拳頭青筋凸起,肌肉繃緊。他現在最想干的,就是把這些人抓起來全部剁碎
他們怎么敢,怎么敢做出這樣的畜生行徑
王家和坐在陳隊身邊,眼睛盯著屏幕,筆下快速書寫記錄。沒多久,樹樹回到了樓下。
陳隊把回放暫停,問樹樹“聽其他同學說,你跟苗芯關系很好。”
“當然好了,我們倆都是他們欺負的對象。苗芯比我更早被他們盯上,就因為她臉上有一小塊燒傷留下的疤。之后我們經常相互幫助,她被欺負的時候,我如果在場就會去幫忙。我受欺負的時候,她也會幫我。”
相互幫助這四個字,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聽得眾人心里極不舒服。
陳隊問“苗芯在死前,有對你說過什么嗎”
“沒有。”樹樹眼神空洞,苗芯是個長很可愛的女生,那塊疤并不大,帶著一點凹凸不平,顏色偏粉,真的不嚇人,也不難看。
可是落到有些人的眼里,那就是惡心,無法容忍。
“苗芯家里做水產生意的,但她從來沒有把魚腥味帶到學校里來過。直到有一天,那幫人里有人陪著家長去市場買菜,恰好逛到了苗芯家的攤位上。
苗芯當時正在幫她媽媽殺魚,血和魚鱗濺到了臉上,把那人嚇了一跳。他拍了一張照片,發到各個群里,告訴大家苗芯是雙面人,平日里在學校唯唯諾諾,重話都不敢說一聲,回到家卻是這么一副兇狠嘴臉。
他還告訴大家苗芯如何刮掉魚鱗,如何掏出內臟,將她形容成殘忍的女劊子手。連帶著苗芯臉上那塊去不掉的,被大家厭惡的疤,也變得比從前更加猙獰。
甚至有人說那是惡魔的印記,說她不祥,會給人帶來災難,要不然為什么之前有個同學從她面前經過,會突然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