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小叔叔愿不愿意把自己的專座讓給客人做,他拍拍床邊,話到一半又給收了回去,低頭用手機在記事本上敲了一行字床邊他可以坐嗎
不可以。林歸緊接著又打了第二行字,那張床將來是我的。
陸汀一臉莫名,抱歉地對汪彭澤說“我們去陽臺上聊吧,房間里太悶了。”
汪彭澤“我,沒意見。”
夜里總是比白日涼爽,微風輕拂,樓下的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可能還要下雨了。
汪彭澤沒有打算拐彎抹角,他把自己的紀實小說拿出來,讓陸汀看看是否實施,會不會太夸張。
陸汀發現汪彭澤的邏輯能力非常強,按理說他接觸到的案件細節并不多,但經過他推敲,居然能完整的聯想出整個故事,和真實情況八九不離十。
“汪彭澤,你腦子是怎么長的”陸汀那幾頁紙遞回去,“你打算發表出去嗎”
汪彭澤眼里蕩漾著興奮,“既然你覺得沒問題,我就發。”
陸汀想起“驚悚之旅”,背后的人大費周章讓他入局,戲弄,觀察,無非只有這兩種可能。或許他可以添一把柴火,放點煙霧彈出。
“你可以稍微再加工一下,把我寫得更厲害一些。”陸汀說,“紀實小說并不是新聞記錄,可以來點夸張手法吧。”
汪彭澤似乎對“真實”兩個字有種莫名的執拗,他否定了陸汀的提議,“能不加工嗎,如果不能真實表達,我會很難受。”
陸汀以為他在開玩笑。
汪彭澤苦惱道“真的會很難受,就像有人抓著的心在拉扯,又痛又癢,陸汀,我可能有病。”
“如果不做狗仔,無法窺探別人的生活呢”汪彭澤家境好,完全不像會從事狗仔職業的,這個問題陸汀很早之前就想問了,因為每次汪彭澤在提到自己拍的八卦照片,眼睛里都會有種奇藝的興奮。
汪彭澤撓了撓后腦勺,“也會不舒服,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這是他第二次提到“有病”兩個字了,陸汀輕輕搖頭,“沒有,如果真的有那也是職業病,跟其他的沒關系。”
汪彭澤似乎松了口氣,寶貝似的把打印出的小說放回背包里。然后抬起頭,欲言又止。
“你今天來找我,應該不只是因為這件事吧。”之前發的紀實小說,可從來沒給他看過,陸汀感覺,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開篇序曲。
汪彭澤抿了下唇,轉頭了眼外面,夜很暗,今晚似乎要下雨。
“我今天去一個攝影師朋友家,在他桌上看到了一個名單。”他說,“上面有你的名字。”
陸汀的手搭在欄桿上,側身正對著汪彭澤,驚訝的指著自己的臉,“我”
“是一檔叫驚悚之旅的節目,你是他們的邀請的嘉賓。”汪彭澤仔細看著對方一舉一動,從那些細微表情中確定了,自己猜得沒錯。
陸汀重新轉過身,兩只手一起撐在欄桿上,身體往外微傾,任憑微風吹拂著臉。
“我的確收到了他們的邀約,不過那更像一份錄取通知書。”陸汀說,“而且我沒有拒絕的余地,在我看到合約之前,已經有人替我簽了合約。”
汪彭澤下意識道“誰”
“還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陸汀說,“你對驚悚之旅有了解嗎”
汪彭澤有點沮喪,“聽完朋友說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