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總示意攝像師拍徐音音的腿,一愣,徐音音的右邊腳踝上,有一圈像被人用力抓出來的淤痕。
賀總叫來二號攝像師,“你跟著他們拍攝的時候,就沒發現不對勁”
攝像師緊張地吞咽兩下唾沫,垂著頭說“發,發現了。”
賀總兩眼放光,讓他搬了張凳子過去,坐到龍鳳胎身旁一起參加采訪。
賀總“說說,都發現什么了。”
攝像師看了眼徐音音的腳踝,又抬頭去看她和徐樂樂的臉,落在膝蓋上的指尖顫了顫,聲線不穩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要將視線從攝像機的顯示屏上離開,否則會看到很恐怖的畫面。”
他當時一直跟在徐家姐弟倆屁股后面跑,身后不斷有冰冷的氣息追上來,但他不敢回頭,不敢去看,不斷地自我暗示是錯覺,背后什么也沒有。
大概是回憶中的畫面太過詭異,二號攝像師猛地兩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我描述不出來,賀總,求您別讓我說了。”
一個兩個都表現得如此怪異,賀總就算是個傻子,也不得不承認,這地方恐怕真的不干凈。
可是他和康成明那邊的合約里明文規定,錄制地點的由甲方選擇,而且錄制時間必須周末兩天,少半個小時都不行。
賀總心里發毛,可一想到如果不照做就要賠償雙倍違約金,咬咬牙,硬是將心里萌生的退意給摁了回去。
又問了龍鳳胎幾個問題,他沖陸汀幾人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陸汀和林歸坐在一起,秦岳和汪彭澤坐在一起,左邊兩人情緒平穩,仿佛之前的混亂只是輕描淡寫的小插曲,不足一提。右邊這兩人就顯得神經質許多,眼神中藏著顯而易見的后怕。
賀總“跟拍秦岳的三號攝像師說,在那間屋子里看到了很多人,你們也看見了嗎”
前面接受采訪的人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再是顧及打草驚蛇也沒用。陸汀索性將看到的全說了出來,每個細節都描述得很詳細。
汪彭澤“陸哥和攝像師說的都是真的,那些人的舌頭都被拔掉了,有兩個還來抓扯我們,好像希望我們留下來聽他們的訴求。賀總,這節目不能再拍了,再拍下去鐵定出事。”
賀總淡定的對副總說“把最后一句掐了,不能播。”
汪彭澤氣得吐血,剛要站起來理論幾句,賀總就幽幽吐出三個字“三百萬。”
等候在一旁的其余嘉賓愣住了,是啊,他們來的目的可不就是這三百萬嗎如果節目不繼續錄下去,說好的獎金肯定泡湯。
可是錢哪里有命重要
賀總勸說道“這座醫院廢棄這么久,長滿了亂七八糟的植物,誰知道那些植物的氣味有沒有毒,會不會致幻。你們之前看到的那些,說不定是幻覺呢。”
“不可能。”徐音音手里捏著占卜用的銅板,汗濕的拇指不斷地摩挲著銅錢光滑的邊緣,很用力,在指腹上留下暗紅的凹痕。
徐樂樂看了眼姐姐,也跟著說“賀總,我們知道你對節目傾注了不少心血,可我們不能拿命去給你博收視率吧。”
“我們的合約是公證過的,違約需要負法律責任。”賀總蹙眉,“不只是你們,我頭上也頂著壓力,不拍下去我要付的違約金比你們高十幾倍。”
他看了眼沒說話的其他人,放軟了語氣,“各位好好錄下去,堅持到最后,你們分走獎金,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皆大歡喜。”
“我不想錄了。”吳浩起身,一手拽著女友的胳膊,一手拎著供奉保家仙的木箱子,“彤彤,我們走吧。”
“下這么大的雨,怎么走”賀總臉上的笑容消退,走過去擋住兩人去路,“走可以,先把違約金支付了。”
違約金的計算方法,是四組嘉賓平均分得三百萬的兩倍。
也就是說,任何一組嘉賓違約離開,都要支付一百五十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