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敏無法精準的描述那種感覺,神志清晰,卻又像被濃霧遮住了眼睛。對方給自己制造了幻覺,讓她可以聽見聲音。而這些平靜背后,是無情的殺戮。
如果陸汀沒有出現,現在的她會不會已經死了
曹敏抬手摸了摸胸口,白花花的肉上是幾個血窟窿。
如果說視覺和聽覺可能會騙人,身上的傷口不會。
之前跟陸汀辯駁,即便信上帝也不可能信鬼神,而且還大言不慚說,撒旦不過是被上帝放逐的失敗者。如今,她沒有看見上帝,沒有看見惡魔,卻看見了鬼。
曹敏渾身發冷,身體上的疼痛遠沒有心靈上的震撼來得強烈。她緩緩轉頭看向陸汀,嘴上的口紅在掙扎中早就花了,明麗的臉狼狽不堪。
“世界上真的有鬼”曹敏因為恐懼拼命僵直的后背一下子軟塌,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
她低頭,呆愣的盯著身前滲血的傷口,又抬頭看向陸汀,“我剛剛遇見了,對嗎。”
陸汀對她眼下這種三觀破碎正緩慢重組的狀態表示理解,曹敏聞到青年身上的洗衣粉香味,冰凍的內心被春風融化,忽然就沒那么怕了。
“她已經走了,不會再傷害你。”陸汀的聲音柔和溫暖,有點像在哄小朋友。
曹敏吞咽幾下,強迫自己還要冷靜,否則腦子一亂,很容易忘卻細節。片刻后,她開始回憶。
“她唱的歌,跟小時候爺爺哄我睡覺的歌是一樣的,一字不錯。”她努力回憶著,“后來,我看到了一個畫面,我在草地上,追著一個女人奔跑。她回頭,喊著一個名字。”
陸汀看了林歸一眼,追問道“什么名字”
“我,我沒聽清”曹敏的手指壓在膝蓋上,指甲摳著皮膚,她在用這樣的方式轉移注意力,好讓自己別受胸口的疼痛影響。
陸汀“先送你去醫院吧。”
曹敏“不行,去醫院的話公司和家里很快就會知道我受傷的事,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半天之前,她還在心里嗤笑國內的人迷信,眼下卻要腆著臉去求助,“陸汀,你能處理這個傷口嗎”
“他不能。”林歸出言打斷,眼角眉梢結了一層寒霜。
曹敏訥訥道“我知道這個位置有點尷尬,我不介意”
“我介意。”林歸現在恨不得拿藤蔓把她給抽死。
小叔叔的視線像一把鋒利的小刀,陸汀覺得脖子發涼,趕忙說“曹小姐,你這個只是皮外傷,沒事。普通小診所就能處理。”
纏繞在曹敏身上的陰邪之氣,早在陸汀叫醒她的時候就被吸走了,消消毒,吃點消炎藥就好,如果醫生覺得需要,可能再縫縫針。
青年的語氣和表情,都在告訴她“你真的沒事”,這讓她有種錯覺,仿佛那些可怕的經歷,只是一場荒誕無奇的噩夢,沒什么大不了。
“我知道了。”她點頭低聲說道,直到現在,她才反應過來,“你怎么來了”
“曹小姐有沒有覺得昨天問話的那名值夜保安眼熟”陸汀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道。
曹敏愣了下,搖頭說“不覺得。”她可不是蠢人,立刻明白陸汀這么問的意圖,“你是不是懷疑他和鬧鬼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