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先生背脊一僵,史太太則露出驚喜的表情,她果然沒看錯,說不定在來之前他們就已經什么都知道了,走這一趟不過是為了完善節目內容。越想越覺得陸汀他們就是厲害,史太太推開丈夫試圖阻攔的手,快速說道“我們住進去的前幾年,并沒有往鬧鬼的方向想,偶爾聽見奇怪的響動,也只以為是附近樹林里的小動物,沒有太放在心上。可是住到第五年的時候,我想建一個酒窖,請建筑師和設計師來看過后的當天夜里,突然聽到哐的一聲。”
史先生本想隱瞞一些事情,不希望再加深古堡在眾人心目中的恐怖形象。誰知道妻子竟然被人三言兩語,就哄騙得說出真相。
說出口的話又不能塞回去,史先生放棄繼續隱瞞,拍拍妻子的手示意他來說。
“從那天之后,每天夜里都會有哐哐聲,聲音頻率緊密,就像是”史先生思索著該用什么言語來形容,“對,就像是用利器開鑿石壁。”
陸汀“我記得史太太之前說,噩夢夢見有人用鶴嘴鋤襲擊你”
“對。”噩夢太多真實,史太太如今想起仍然渾身發涼,曬過太陽后的暖意似乎又消失了。
陸汀偏頭望向林歸,猜測道“史太太的夢和鑿石壁的聲音會不會關系”
林歸默契的反問“你懷疑異響是鶴嘴鋤弄出來的”
秦岳在一邊“啊”了一聲,疑惑道“可是為什么是鶴嘴鋤呢難道嚇唬我們的邪祟,以前是礦工”
聽上去不靠譜的猜測,卻讓大家突然沉默下來,因為他們都想起了第二位買主,做礦產生意的申先生。
秦岳心說不會吧,我只是隨口一說的。
攝像師托著攝像機的手一抖,內心比嘉賓的還要澎湃,如果這件事真的和申力礦產有關系,這期節目得大爆吧。但同時,也有被封殺的危險。
他不確定要不要繼續拍攝,暫時關了收音和鏡頭蓋,悄悄退出去,給賀總打個電話。
賀總一看是三號攝像師的電話,當即接了起來,“好好的怎么突然不拍了對講機問你也不回話,你到底要做什么”
攝像師蹲在陽臺上,小聲說“我怕他們會說出對申力礦產不利的話,畢竟監視器前不止您一個人,萬一被其他人聽見傳了出去”
賀總心頭一驚,剛剛他太聚精會神,把這些事情給忽略了。
賀總思量再三后,握著手機對屋子里的其他人說“你們先出去。”
工作人員們相互對視一眼,猜到了賀總在想什么,所以申力礦產真的有什么問題從時間上來算,如果申力礦產真的牽扯上了命案,很可能就發生在申家住在古堡的那半年里。
賀總重新坐回監視器前,讓三號攝像師趕緊回去繼續拍攝,一臉沉思的盯著屏幕。
史先生跟申先生也算是有點交情,最重要的是,因為公司財務除了問題,他曾以私人名義向申先生借過款。
為他雪中送炭的人,他實在是懷疑不起來,“這些都只是沒有根據的聯想,大家別當真。而且我相信,申先生是一位好人。”
陸汀望著史太太奇怪道“史先生為什么這么說”
被那雙眼睛看著時候,史太太的內心會很平靜,而且不知怎么的,她無法對陸汀說謊,便將申先生借錢給他們的事情說了。
“就因為買古堡的時候你們見過幾面,他就愿意借那么大一筆錢給你們”陸汀想,如果申先生不是另有圖謀,那他一定是個活菩薩。
一張借據,且不需要任何抵押,還從不催債。
這樣好的債主,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史太太看了丈夫一眼,點點頭“確實是這樣的,所以我丈夫才說他是個好人。”
史先生原本對陸汀沒有惡感,卻因為這句反問生出幾分反感,甚至在心里責怪妻子,好端端的提什么鶴嘴鋤,害得大恩人被懷疑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