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樂樂看著姑姑貼上徐音音的身體,她的身體懸空,頭從后面靠上徐音音的頭頂,雙手化作絲線纏住對方的手臂和身軀。
攝像師的鏡頭中,徐音音神色木訥的立在原地。可詭異的是,她的眼睛很亮,仿佛正在經歷什么讓她盼望已久的幸事。
徐筠柔笑著融入徐音音的身體,雙方重合的瞬間,徐音音的臉上露出扭曲的表情。
須臾,她低著的頭抬了起來,扶住自己的后頸活動兩下。
骨頭中發出咯吱聲,像多年沒有運作的老舊機器。她按住一側肩膀甩動兩下手臂,隨后轉身將身體放入柔軟的沙發上中,嘴里發出一聲喟嘆。
望著這樣的姐姐,徐樂樂攥緊了手指,無法確定此刻執掌身體的到底是誰,“徐音音。”
徐音音抬眸看他,長長的睫毛唿扇一下,笑著道“怎么,連姐姐都不肯叫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徐樂樂緊繃的身體放松幾分,臉上擠出一個笑,正欲開口,就聽見徐音音的聲音變得更輕柔,嗓音中是能把人耳朵給酥掉的魅惑。
“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姑姑。”徐音音說完,指尖掩住嘴呵呵笑起來。
徐樂樂往后退了兩步,想要確認什么,他又猛地往前撲去。一手撐著茶幾,一手撐著沙發扶手,將徐音音半困住。
“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徐樂樂死死盯著那張臉,心里很慌。
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更加不知道,這一決定造成的后果究竟會怎么樣。他只想確定,姐姐還在不在。
徐音音安靜看他幾秒,噗嗤一笑,聲音又變得正常,“樂樂,我當然是姐姐啊。”
不同的魂魄共用一具身體,靈魂沒有徹底融合時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在外人看來,和精神病院的精神分裂患者沒有區別。陸汀走上前,視線越過徐樂樂看向沙發上的女人。
“徐音音,把身體的控制權分出一半的感覺好受嗎”陸汀站得很直,因為俯視的緣故眼皮半斂,“從此之后你的權利,金錢,全都要和另一個靈魂分享。再怎么努力,不可能成為你一個人的了。”
徐音音漫不經心的臉,緩慢地沉了下來。
柔媚的嗓音說“我怎么會和音音搶,她的東西永遠都是她的。”
陸汀仿佛沒有聽見,繼續看著那張臉道“鬼話不可信,信誰都不如信自己。”
這次是徐音音的聲音,她站起來,氣憤地瞪著陸汀,“你給我閉嘴,你能有什么好心,說這些還不是因為你想挑撥我們,讓我們相互撕扯,好讓觀眾以為我是個瘋子陸汀,你裝得什么都不在乎,其實你很想要獎金吧。既然這樣,何必裝爛好人光是看著你的臉我就嫌惡心”
最后一個字音結束,徐音音猛地轉頭看向攝像頭。
黑色的機身折射著一點光,提醒著她剛剛那些丑惡的嘴臉全被拍了下來。三號攝像師和一號攝像師齊齊后退,見她大有要沖上來的意思,轉身就跑。
汪彭澤就比較賊,退到林歸身后。
他篤定,只要跟著林哥混,那個女人絕對動不了他分毫。
徐音音已經邁出去的步子一頓,收了回來,她蹙眉看向從林歸腰后露出來的鏡頭,神色僵硬住。后知后覺,她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自己向來注意鏡頭前的形象,怎么可能不顧場合說出心里話是姑姑在影響她,她身上的怨氣和戾氣讓她的靈魂變得狂躁。
她必須壓制住她,絕對不能讓邪祟控制自己的身體。
可之前被拍下來的那些又該怎么辦賀總對她的態度明顯不如之前,如果只是口頭讓他刪減掉,賀總根本不會同意。
如果是之前一無所有的狀態,徐音音一定會焦慮彷徨。可是現在,她見識過徐筠柔的厲害,她有足夠的信心能讓賀總聽話。
徐音音收斂起焦急的神色,姿態嫻雅地用手梳理兩下長發,她目光寧靜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對著陸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藏得深又如何,再厲害不也要遵紀守法么,她可不信,陸汀還敢當眾把她給殺了。
徐音音抬手揮了揮,“麻煩,讓一讓。”
章諾推了把傻愣著的秦岳,秦岳回過神后連連回退,戒備的盯著越走越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