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汀覺得今天的小叔叔格外騷氣,讓他想起了動物園里開屏的孔雀。
“怎么弄的”他指著那張床問。
林歸坦然道“不小心把杯子弄撒了。”
陸汀往前兩步,看向地毯上的水印,這得多少杯水才能把地面和小半張床一起潑濕。
他嘆了口氣,“那你跟我擠一擠吧。”
林歸假裝嫌棄的擰了下眉,“那好吧。”
陸汀嘴角一抽,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的好嗎。想起自己睡相不好,心里的郁結瞬間消失,在心里哼著歌進了衛生間。
為了方便夜里聽見動靜,突然起床,陸汀出來時,穿著短袖和休閑長褲。
他鉆進被子里,只露出一點黑色的發梢在外面。
林歸掀開被子躺進去,與陸汀相距三個拳頭的距離。他閉上眼睛,放松意識,化出的藤蔓朝陸汀身上爬去。
陸汀蹙眉睜開眼,掀開被子往里面看去,幾根藤蔓纏到了腰上。他不太舒服的動了動,伸手觸碰。
屬于植物特有的濕潤和冰涼感,讓他微微一怔,緊接著便感覺有細碎的根須穿過皮膚,往里深入。
它們是林歸的本源。
這么想著,陸汀驟然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
他重新躺好,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感覺自己被植物扎根。
很奇妙。
最重要的是,他絲毫不排斥這種超乎正常的親密。
這說明林歸對他很重要,是唯一可以親密接觸的男性。
換了其他男人,別說是做出類似的實質性的觸碰,光是想想陸汀就起雞皮疙瘩。
陸汀忍不住湊近了一點,伸手捏住林歸的鼻尖,“我太縱容你了。”已經到了連自己都驚訝的程度。
點點滴滴的相處藏在時間的縫隙中,悄然改變著他對林歸的態度。
陸汀知道,這種依賴和信任,不可能放在任何一個別的男人身上。
那如果是女人呢
他困惑的吐出一口濁氣,算了,還是睡覺吧,順其自然。
青年睡著之后,林歸睜開眼睛,安靜感受著用根系將青年骨骼、血肉盡數包裹。同時,他操控藤蔓將人拉近,伸手將人抱住。
陸汀嗅著植物的芳香,已經沉睡,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鼻尖被人輕輕咬了一下。
夜深了,月亮完全消失在云間。
一直沒有睡著的徐樂樂感覺到一種奇怪的,輕微的震動。每一次震動,都伴隨著利器砸向硬物的哐當聲。
他裹緊被子翻了個身,想假裝沒聽見。可是聲音一下接著一下,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近。
很快,汪彭澤醒了。
他是被噩夢驚醒的,晚上的恐怖電影對他影響很大,夢里全是鮮血和尖叫。他捂著狂跳的心臟,花了一點時間才反應過來目前的情況,掀開被子跳下床,抄起攝像機就往外跑。
客房在一樓,而聲音是從下面出來的。
也就是說,有東西在地底下活動,與他們只隔著一個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