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沒有大問題就回去吧。”楊父聞不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認為不吉利,他拽了拽妻子衣服命令,“把藥拿上,回去我給你上藥,免得天天來醫院。”
楊母拎著藥跟上,心頭惶惶不定,總覺得耳朵受傷沒那么簡單。
老兩口走出醫院,發現陸汀和林歸竟然還跟著,按下心頭奇怪的感覺,抱歉道“本來該留兩位吃飯的,結果反倒麻煩你們送我們倆來醫院。”說完,楊父對徐樂樂道,“樂樂啊,你楊阿姨就是小毛病,不礙事,你先送陸先生和林先生回去吧。”
徐樂樂看了眼陸汀,見青年不為所動,眼珠子提溜一轉,猜測他一定是看出楊家有貓膩。
“楊叔,我還訂了餐廳打算請你們一家吃個飯的,菜也都訂好了”徐樂樂欲言又止。
不吃白不吃,向來愛占便宜的楊父楊母立刻道“那就一起吃頓便飯吧。”
林歸給林一發了一條信息,林一收到后立刻定下一家餐廳的包廂,并把地址給先生發了過去。
林歸將地址轉給陸汀,陸汀又轉給徐樂樂,由他負責帶路前往。
餐廳裝修偏高檔,楊家兩口子雖然是包租公包租婆,可一向節儉,很少來這種地方吃飯,一踏入便有些拘謹。
不一會兒,接到電話的楊斌到了。
大白天的楊斌滿身酒氣,穿著一身薄薄的花襯衫,此時衣服領子敞開,一半掖在褲腰內,一半散在外面。進了包廂,抬眼便看見陸汀。
青年的打扮有些學生氣,簡單的t恤、夾克外套配一條牛仔褲,頭發沒染沒燙,見了他進門還沖他笑。
楊斌拉開椅子坐下,絲毫不顧及場面大喇喇的翹著二郎腿,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汀。
就是這個人,讓徐音音從神壇跌落下來。
徐音音自從搬進城中村后一直很萎靡,就像是一株見不得光的蘑菇,成日躲在房間里不出門,很多時候連窗簾都不肯拉開。
她排斥這個世界,憎惡這個世界,從前那樣光鮮亮麗的“通靈女神”,眼下成了一攤泥濘。
而這些,都是拜陸汀和林歸所賜。
楊斌如同高高在上的審判者,以睥睨的姿態一言不發地看著,直到陸汀感覺到他的注視后,轉頭看過來。
陸汀依舊沖他笑,徐樂樂覺察到兩人間的不對勁,站起來打圓場“叔叔、阿姨,我先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徐樂樂,你該敬酒的人是我。”楊斌忽然站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當初是我讓他們去找你,告訴你周家有房要租。”
每天夜里都用口哨聲騷擾姐姐的人就是他,徐樂樂壓下不悅,笑容和煦道“那我敬斌哥一杯。”
楊斌念及他是徐音音的親弟弟,給了幾分面子,將茶水一干而盡。隨后拿起筷子在面前的盤里戳來戳去,將擺盤精致的菜肴弄得亂七八糟,隨即將那盤菜轉到陸汀面前。
“陸先生試試這道菜,味道不錯。”
楊斌雖然行事乖張,但很少對客人這樣無禮。楊家父母臉色微變,訕訕地看著陸汀,不敢吭聲制止兒子。
他們從骨子里懼怕楊斌,不只是因為他的脾氣,還因為他的拳頭。可又因為他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又忍不住想要溺愛、縱容。
“謝謝,我嫌臟。”陸汀冷著臉放下筷子,起身道,“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楊斌嗤笑,剛要假意起身攔人,就聽見林歸道“大家繼續吃,陸汀走了還有我作陪。”
徐樂樂悄悄看了林歸一眼,能得林家人作陪,那該是多大的面子。他努力擠出笑容,配合林歸招呼楊家三口。
陸汀出了包廂沒有立刻離開,他站在角落里靜靜等待,確定楊斌沒有跟出來才打車去城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