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人是楊斌的小弟,他們出了市區后一路快速行駛來到山里,再三確定附近一帶沒有監控后,楊斌勒著小女孩下車。
小女孩不哭不鬧,像個木偶人。不知是不是有陸汀坐在車上的緣故,楊斌覺得這孩子也變得詭異起來,懷里摟著的人體溫偏低,好像連呼吸也很微弱。
他打了個激靈,強壓下荒誕的想法,催促車里的兩人,“趕緊跟上,否則我就弄死她。”
同行的小弟把面包車開到隱蔽處藏好,追上楊斌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忙,腳下突然踩中什么,腳底板一陣鉆心的刺痛。
抬腳一看,一根帶著釘子的木頭出現在自己腳踩過的位置。
而那根釘子,不偏不倚,恰好刺穿他的鞋底板,扎進他的腳掌。
兩秒后,反應過來的小弟抱著腳在地上轉圈跳。
楊斌厭煩地看了眼他怪異的舉動,沒耐心等他發完瘋,獨自挾持著孩子往山上走。
陸汀和女羅剎乖乖跟在后面,絲毫沒有身為被挾持人該有的恐慌。
楊斌心里的煩躁越發濃烈,等到了一處懸崖邊他突然把小女孩扔到地上,擰開手中的硫酸瓶子朝陸汀臉上潑去。
他的想法很簡單,他的臉毀了,身體也毀了,他要陸汀嘗到同樣的滋味。
可不知道怎么的,山間有烈風刮過,潑出去的硫酸竟然被大風刮回來。
楊斌反應迅速,伸手想去抓孩子來擋住自己,卻發現小女孩成了一個白色的丑陋紙人。
它躺在干枯的荒草地上,明明沒有五官,卻好像正望著他微笑。
根本就沒有什么小女孩
想要躲藏已經來不及了,被吹回來的硫酸盡數落在他臉上,頃刻間燒壞了臉上的皮膚。他的眼角和太陽穴處的皮膚融化到一塊,鼻子上的骨頭露了出來。
楊斌捂著臉躺在地上打滾,顫抖著雙手想碰又不敢碰,他感覺自己臉上的肉正在往下掉,能頃刻間灼燒掉一切的液體正沿著上唇低落進口腔。
女羅剎目瞪口呆,從來沒見過這么倒霉的人,她都還沒來得及出手
嘴里嘖嘖道“所以說人不能作惡。”
楊斌耳朵里嗡嗡一片,除了灼燒和疼痛,他的意識中再沒有任何一點其他信息。等小弟一瘸一拐走到他們的位置時,看到便是一張面目全非的臉。
楊斌脖子下方的衣服,皮膚,被燙傷的部位已經徹底爛了。
小弟驚愕地張大嘴,看楊斌朝自己的方向撲來,他大喊一聲,見鬼似的往汽車方向逃跑。他心里慌得厲害,一上車就發動汽車,以最快的速度駛下山。
踩油門的那只腳被釘子穿透,疼痛拉拽著他的神經,一不留意踩得過于猛了,汽車如離弦的箭直接開下山崖,沿著山坡滾了兩轉,被一顆巨大的石頭攔在了半山腰上。
山下傳來警車聲,楊斌轉身就跑。
這一次,陸汀沒有跟上去,他帶著不情不愿,不知道嘴里嘟囔什么的女羅剎往山下走,大約過了半小時,兩人碰到了一路找過來的陳隊。
陳隊是陸汀還在藥店時收到的消息,可惜中途陸汀的手機被繳,失去了聯系。他們根據城內監控和一路打聽才能找到這里。
見青年和陌生女子完好無損,陳隊立刻派人開始搜索。
楊斌往深山跑,身上好似有只手一遍又一遍地撕他的皮。腦袋也有些昏沉,時而會看不清路線。
他扶著腦袋搖了搖,低咒一聲,鉆進一旁的草叢想先休息一下。
衣服再次掀開,傷口潰爛紅腫,有點像感染。
皮膚是人體最大的器官,大面積的燙傷和燒傷一旦感染就很容易引發生命危險,楊斌心頭著急,他還不想死,他還沒逍遙夠呢。
陸汀果然會邪術,否則怎么會突然來一陣怪風,將硫酸全部吹到他身上
當初在節目中,他肯定也用了什么邪魔外道,讓徐音音在鏡頭前被鬼附身。
出離憤怒和不斷加速嚴重的身體狀況,讓楊斌心里煩躁得厲害,恨不得追來的所有人都去死。只要他們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他干過什么。
對,把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