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你也是三千年來,第一個敢在本座面前捏碎我靈蝶的人。
風辭面無表情地想。
月色穿透云層,林間的風悄然止了,只剩落葉紛飛,散落在二人身邊。
靈蝶在裴千越指尖碎裂,幻化成點點細碎的金光,從他指縫滑落。
裴千越的手其實很美,手指纖細修長,又不似女子般柔弱無骨,用力時手背青筋暴起,蒼白卻有力。
可風辭現在只想把這只爪子剁了。
難得今天捏出了一只這么好看的靈蝶
臭小子
他的手臂還被反鉗在身后,少年骨架小,裴千越只用一只手就能鉗住他的手臂。再稍加施力,風辭便聽見了骨節發出不堪重負的輕響。
“城主。”風辭提醒道,“再擰下去,手要斷了。”
雖然以修真界現在的醫療技術,治個斷骨應當費不了多大功夫,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可不想全程捧著只斷手跟在裴千越身后。
裴千越非但沒有松開,反倒握得更緊。
“可你不怕。”裴千越一偏頭,聲音冰冷,“你好像什么也不怕。”
無論是在靈霧山,在臨仙臺,還是現在,裴千越從未在他他身上感到過半分恐懼。
風辭笑了“怎么可能有人什么都不怕。”
“那便是本座不值得讓你怕了。”裴千越擒著風辭的腕骨,緩緩施力,力道重得幾乎要將其捏碎。可他語調依舊是淡淡的“你是覺得本座不會殺你,還是說你不怕死”
裴千越好像非常熱衷問別人這種送命題。
風辭道“我對城主還有價值,城主不會殺我。”
“天玄宗遺孤不止你一個。”裴千越道,“而且本座聽說,你從靈霧山迷陣下僥幸逃生后,便失憶了。”
風辭“”
孟長青那個大嘴巴
風辭誠懇道“只是暫時的。”
裴千越“能想起來”
風辭“我努力。”
鉗制著手臂的力道一松,裴千越松開了他。
風辭揉著手腕,十分懷疑裴千越是不是有什么施虐欲,喜歡從別人的痛苦中獲取快感。
這在他去的上一個世界,好像是種心理疾病,需要看病就醫的。
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勸他早日去治治病,否則遲早害人害己。
風辭在心里默默地想,裴千越沒有理會他,繼續朝前走。
風辭追上去“城主,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為什么要來這里這附近好像都沒有人煙啊”
他追著問了一連串問題,裴千越忽然停下腳步,風辭沒收住,一頭撞上對方后背。
風辭“嗷”地一聲,揉了揉額頭“你這身上是石頭做的嗎,這么硬。”
明明小時候又軟又涼,抱起來很舒服。
裴千越回身,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仿佛凝著霜雪。
“你跟著我做什么”裴千越問。
風辭也不隱瞞“弟子想知道仙門之禍的細節,城主不肯告知,弟子只能自己想辦法。”
裴千越“為何想知道這些”
風辭“為我的師門報仇。”
裴千越沉默下來。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