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是冷血動物,裴千越又是個冷清冷感人,風辭都不知道他竟然還有臉紅害羞這項功能。說臉紅也不對,他面色還是白皙,神情平靜淡然,看上去十分正常。
也就顯得已被染成淡粉耳根更加明顯。
風辭沒忍住“噗。”
中妖毒那會兒還真被他唬住了,還以為他和那些個妖神魔獸一樣,是個經驗豐富。
沒想到,被自家弟子調戲一下都能成這樣,閬風城弟子們知道他們城主其實是條這么純情小蛇崽么
不過也是,就裴千越這冷冰冰性子,誰敢隨便近他身,沒經驗才正常。
加上在靈霧山修行這么多年,多半都沒怎么來過人間。
說不定還不如他呢。
千秋祖師在自家蛇崽子身上找到了久違優越感。
裴千越越是這樣,風辭便越想多逗逗他,好償還他昨晚狼狽。
這么想著,他當真往裴千越方向靠過去。
風辭存了逗弄心思,故意把動作放得很慢,二人距離很快拉得不足半寸,呼吸間都能感覺到對方氣息。
風辭就這么停下,眼底含著笑意抬起眼皮。
然后微微一怔。
這個角度裴千越,與平時又不相同了。水汽將他整個人都浸透,仿佛整個人都柔軟起來,那雙原本形狀鋒利唇瓣輕輕合著,上頭還掛著一滴露水,晶瑩剔透,看上去也很軟。
還有點可愛。
風辭忽然想起,他在這三千年旅行中,曾到過一個歷史進程很慢世界。
暴戾君王統治下國度戰亂不斷,民不聊生,只因那暴君后宮里有位極其驕縱后妃。
那美人一笑,暴君便什么都忘了,只想把全世界都給他。
風辭當時覺得這暴君真是昏庸無度,可現在看來,他好像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裴千越不笑,他也想把所有東西都給他,不讓他受一點委屈。
他要是在那個位置上,大概會比那暴君更昏庸。
沒辦法,誰讓這既是個大美人,還是他養崽,雙重作用,誰都抵抗不了。
風辭稍有失神,身前忽然揚起一陣清風。
潭水四濺,風辭被這陣風推回原位,再看去時,眼前已經沒了那半人半蛇身影。
他回頭,裴千越立在水潭邊,穿戴整齊,頭發束起,身上水跡也都消失得干干凈凈。唯有眼前還覆著風辭給他系上布條,淺青布料成為了他身上唯一亮色。
又變回原本那個孤高冰冷、不近人情城主大人。
就連耳朵都不紅了。
沒逗到人,風辭有點遺憾,但也不在意。他靠在水潭邊,一條手臂搭在岸上,故作驚訝“原來師尊醒了啊。”
這才過去短短一天,風辭已經對這個稱呼接受良好。
可裴千越沒理他,轉身就走。
風辭手掌在水岸邊一拍,身形輕盈躍出水面,轉眼間便攔在了裴千越面前。
“師尊,怎么都不理我啊。”風辭問他,“你要去哪兒”
他沒來得及烘干衣袍,水沿著散開發梢滴落,沒入微微松散領口。他衣擺下方已經破了,又被他剛剛撕掉一片,露出其中赤裸雙腳。
下水之前,他就把鞋襪都脫掉了。
浸了水衣袍讓少年纖細身形一覽無余,但風辭并不在意,甚至還往前半步“我與你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