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劍修而言,劍比生命更重要。”風辭把配劍遞給他,“拿好,別再掉了。”
風辭走出傳送法陣。
重傷弟子倒在一旁,白玉石階之上,刺目鮮紅緩緩流淌下來。
風辭抬眼望去,臨仙臺上,十余名修士迎風而立。中央,一個金色法陣運轉著,狂風肆意,光芒萬丈。
裴千越單膝跪地,他眼前依舊蒙著那塊風辭替他親手系上布條,卻已被滲出血色染紅,襯得臉色愈發雪白。
金色鎖鏈從地面升起,分別鎖住他四肢咽喉,還有兩條,直接貫穿了后背。
裴千越眉宇緊蹙,唇邊緩緩滑落一絲血線。
“裴千越,這囚妖符陣滋味你還沒嘗過吧”承朝手持拂塵,左手捏著一張金色,稍一用力,那陣法中鎖鏈便猝然收緊,“一介畜生妖物,也配修煉千秋祖師真傳,把靈霧山法陣解法交出來,我給你個痛快”
裴千越聲音低啞“你休想。”
承朝“你找死”
“承朝長老。”溫懷玉抱琴站在一旁,出言提醒,“你答應過我。”
“知道。”承朝那張蒼老臉上浮現笑意,被法陣金光照耀,卻顯得有幾分猙獰,“我不殺他,但我可以讓他生、不、如、死。”
承朝捏緊符紙,口中念咒,眼看就要催動陣法,身后忽然傳來一聲“住手。”
這聲音很輕,卻準確無誤地傳到了每一個人耳中。
眾人回頭,一名少年出現在白玉石階下方。
少年還很年輕,眸光明亮,輪廓柔和,任誰見了都會覺得這只是個溫潤無害少年郎。可此刻他,迎著眾人目光,緩緩踏上這白玉石階。
卻讓在場所有人自心底浮現出一種冰冷恐懼。
可沒有人動。
不,是沒人敢動。
驚人靈力威壓從虛空降下,悄無聲息籠罩了整個臨仙臺,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
是憤怒。
“你們可知道這囚妖符陣來歷”風辭神色沉靜,聲音也淡淡,但每一個字都極其清晰,“當年魔族在人間界撕開裂口,引魔息倒灌,無數生靈觸之化妖。人們不忍傷害自己化妖同門、朋友,所以造出這囚妖符陣,名為囚,實為護。”
說話間,風辭已經走上臨仙臺。
他抬起眼皮,眸光沉沉看向承朝“你們怎么敢”
溫懷玉眉心一跳,卻來不及拉住身側承朝,老者猛地揮起拂塵。
萬千銀絲化作利刃,朝少年刺去。
可壓根沒碰到他。
銀絲在距離風辭還有不足半尺時倏然停下,附著在法器上靈力光芒從末端開始緩緩褪去,隨后,法器仿佛沙化一般,一點一點化作細碎碎片,被風一吹便飄散開來。
“陸、景、明”承朝大喝一聲,目眥欲裂,“不、不對,你是誰”
風辭沒有回答,他直接越過承朝,走到法陣面前,抬手輕輕一拍。
金色法陣應聲而碎。
承朝嘶啞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你到底是誰”
“你問我是誰”
風辭走到一株寒梅樹下,終于回頭看他。
臨仙臺上狂風大作,枝頭初生梅花被風吹落,素白花瓣如落雪一般,卻半點近不了他身。風辭微笑起來,那笑顏明艷動人,卻也冰冷徹骨“本座”
他抬手折下一枝含苞待放寒梅,手腕翻轉,滾滾靈力翻涌而出
“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