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在殿內殿外找了一大圈,都沒發現裴千越的蹤跡。
這人閉關閉到哪兒去了
就在此時,風辭感覺到黑暗中有什么東西碰了碰他的腿。
他溜進臨仙臺,用的是神識離體的狀態,與魂靈沒有差別。按理說,除非他主動碰觸,否則旁的東西是絕對碰不到他。
可那東西卻碰到了。
不止是碰,那東西在他衣擺處摩挲兩下,直接沿著他衣擺下方鉆了進去。
神識的敏感遠超肉身,風辭難以抑制地顫栗一下,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是一條蛇尾。
他當然是可以推開的。
且不說裴千越此時意識混沌,哪怕他處于清醒之下,也不一定是風辭的對手。
可風辭沒有這樣做。
或許是因為失血帶來的暈眩感,頸側的刺痛漸漸變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許久不見的微妙體驗。
鮮血,仇恨,傷痛
這些曾一度讓風辭極度痛恨和厭惡,厭惡到不愿想起,厭惡到不惜逃離這個世界。
可不得不承認,唯有這些,才能讓他感覺自己在真真切切的活著。
就如同此時此刻。
真切的疼痛著,真切的存在著。
遠處忽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將風辭猛地從這種近乎迷惘的情緒中拉扯出來。他清醒過來,立即察覺到了來人是誰。
是蕭卻。
“陸陸師弟,你”
風辭被裴千越結結實實摟著,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但從蕭卻的聲音聽來,一貫溫雅的青年已經維持不住表面的冷靜,就連語氣都慌亂起來。
他急促朝玉床的方向走了幾步,裴千越的身體驟然緊繃,尖牙更加用力地嵌入風辭頸側。
“嘶”
原本已近乎麻木的痛感頓時變得格外清晰,風辭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喊道“蕭師兄你先別過來”
青年腰間還系著那個香囊,靠近之后裴千越自然不舒服。
他一不舒服,折騰的還是風辭。
蕭卻停下腳步。
風辭閉了閉眼,那只空閑的手再次抬起來,輕輕落在裴千越腦后。他維持著這個仿佛相擁的姿勢,掌心泛點靈力光芒,沒入裴千越體內。
識海內猶如海面波濤洶涌,沉沉黑霧隱天蔽日。卻有一縷陽光忽地穿透黑霧,照亮天地。
那光芒所到之處,霧氣驅散,波瀾平復。
識海深處,原本躁動不安的黑蛇也安靜下來。它高高揚起腦袋,一雙灰白的眸子迎著光芒,好似尋回了遺失已久的明亮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