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軒沒有回答。
他手中的重劍劍鋒垂下,仍微微發著顫,虎口乃至半條手臂都被震得發麻。
重劍本就以力量為長,可對方僅僅用了一柄輕便的匕首,便將他壓制到如此地步。
這到底是什么人
“現在,你該相信我可以幫你了吧”
風辭語氣依舊心平氣和,他方才與蕭承軒過了幾招,可就連呼吸都沒有亂。
蕭承軒眼眸斂下,低聲問“你為何幫我”
風辭“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在下佩服蕭莊主的膽識,也不愿看見那兇手繼續逍遙法外。”
蕭承軒又不說話了。
“蕭莊主不會還在懷疑我吧”風辭一攤手,“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我是那個幕后真兇,我何必在此與蕭莊主多費這些口舌,直接動手不就好了”
他這話不是胡說。
這一路走來,他將折劍山莊的防備措施看在眼里。這點防御能力,在他面前幾乎算得上形同虛設。
他如果真想對蕭承軒動手,方才這人就已經死在他手下了。
蕭承軒也很快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將手中的重劍一收,朝風辭鄭重地行了一禮“蕭某有眼不識泰山,望仙尊恕罪。”
“蕭莊主不必如此。”風辭擺了擺手,道,“在下貿然前來,蕭莊主心有顧慮,在下可以理解。不過眼下,我們還是得盡快商議出應對之法。”
蕭承軒道“仙尊有何見解”
風辭抬起手,指向了那放置在正前方的銅鼎。
晚些時候,風辭順利住進了折劍山莊。
距離折劍山莊向修真界發出告示才過去半日有余,那幕后真兇短時間內不會這么快盯上這里,他們還有時間慢慢商議防御之策。
當晚,蕭承軒在莊內設宴接待了風辭。
從折劍山莊藏寶就能看出,他們實力其實不錯,可不論從白天風辭前來拜訪,還是晚上設宴,山莊內都顯得有些冷清。
風辭素來不喜歡繞彎子,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說這話時蕭承軒正在給風辭倒酒,聽言動作只是稍頓了頓,平靜道“仙盟公布那份名錄后,我便讓不愿留下的弟子全都下山了。”
這的確是這位年輕莊主的行事風格。
他寧折不屈,愿意留下對抗強敵,卻不能強迫自己門派的所有弟子與他一起處于危難。放他們自愿離開,是理所應當的做法。
可這樣一來,無疑是更加削弱了山莊的防御能力。
偏偏,他們還死活不愿向仙盟求助。
風辭抬起酒杯與蕭承軒碰了一下,半開玩笑般說道“蕭莊主,一腔孤勇雖然不是壞事,但有時候,切不可太過固執。”
“固執”蕭承軒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低笑一聲,“承桓也說我固執。”
“說到蕭小公子”風辭看向屋外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悠悠道,“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蕭承軒這一下午都和風辭待在一起,而那位蕭小公子,這期間應該一直跪在蕭承軒屋前。
從昨晚算起,已經跪了足有一天一夜,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蕭承軒眼神也閃過一絲擔憂,不過很快收斂下來“喝酒,不必管他。”
風辭“當真不管”
“他偷盜法鎮派之寶,觸犯門規,我已將他逐出折劍山莊。是他自己不愿離去,偏要跪在我屋前。”蕭承軒淡聲道,“讓他跪去吧,跪不住了,自然會走。”
風辭道“可我看吶,他的固執不輸給蕭莊主。”
蕭承軒兀自飲酒,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