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入山谷顯然不太可能。
他又不想隨時隨地被裴千越抱著,實在很沒有千秋祖師的形象。
裴千越對此早有準備。
他輕輕抬手,憑空幻化出一面玲瓏剔透的光鏡。
那光鏡表面如同水面緩緩蕩開漣漪,其中映照出的景象也逐漸清晰。
那是一間極具嶺南特色的木屋。
墻面繪制著五彩斑斕的古怪花紋,房梁上,還懸掛著風辭從未見過的、已被風干的草藥毒蟲。
風辭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出了古怪“這鏡子是不是被扔在地上了”
“”裴千越冷聲喚道,“蕭過。”
沒有回應。
二人又等了片刻,那光鏡中忽然人影一閃,下一秒,一名身著墨綠色衣衫的青年出現在光鏡中。
青年臉上帶著半塊面具,遮住了整個上半張臉,看不出原本面貌。但他嘴唇極薄,側臉到下顎輪廓深邃流暢,可以看出應當是副不錯的容顏。
蕭過朝他笑了笑“裴城主,別來無恙啊,今日怎么有空聯絡在下”
裴千越懶得與他繞圈子,道“打開法陣。”
青年顯然也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稍愣了一下,才又笑道“城主這是什么意思,在下怎么聽不明白”
裴千越淡聲道“本座的飛舟已行至巫醫谷上空,蕭谷主不知道”
“哦,是么”蕭過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裴城主莫怪,在下方才手邊有點麻煩事,這才沒有注意到城主大駕光臨。”
蕭過這話說得十分誠懇,叫人難以辯出真假。
僅是這幾句話的功夫,風辭已經看出此人與蕭卻的區別。
蕭卻為人正直可靠,溫文如玉,在這之前風辭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兄長竟是這么個浪蕩的性子。
其他也就罷了,這大白天的,這人竟然連衣服都沒穿好,領口散出一大片蒼白的皮膚,就這么大咧咧的敞著,神情也透著股慵懶饜足,也不知先前到底在做什么。
與蕭卻那嚴謹可靠的模樣完全是天壤之別。
裴千越顯然也不想與他多說,重復一遍“把法陣打開。”
蕭過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桿煙袋,悠悠吸了一口,身體后仰靠在椅背上“裴城主,仙盟叛亂時,我們巫醫谷可全程沒有參與,你別”
“是么”裴千越冷笑,“原來無涯谷那妖毒,不是出自蕭谷主之手啊。”
蕭過神情一變,卻很快掩蓋下來。
“那妖毒的確是我配的,但那絕不是我的本意。”蕭過道,“是承朝那老東西坑我,說是要用來對付什么極難收服的妖獸。”他坐直了身體,神情十分誠懇,“如果早知道他是為了用在裴城主身上,我肯定不會將毒給他我對城主的忠心天地可鑒”
“本座來找你,不是為了這些。”裴千越適時打
斷他的喋喋不休,淡淡道,“此番前來,只為求醫。”
“求醫”蕭過有些詫異。
知道裴千越不是來找麻煩的,他身體放松了些,又問“可我記得,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不是在閬風城嗎,他也沒辦法”
裴千越“打開法陣。”
“好好好,這就開。”蕭過一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多棘手的病人,竟值得讓裴城主親自前來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