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色不變,含笑道“怎會”
不等他說完,就見裴邢扭頭跟安翼說話去了,太子再次捏緊了手中的杯子,有那么一瞬間,真想將手中的酒水,潑在裴邢那張欠扁的臉上,他偏偏只能隱忍。
安翼露出一絲痞笑,壓低聲音吊兒郎當道“不是不來,怎么突然又過來了”
裴邢也勾了勾唇,往后靠了靠,懶洋洋道“酒樓的菜吃膩了,來這兒嘗嘗鮮。”
話雖如此,他卻沒碰倚香樓里的菜,他身居高位又手腕強硬,得罪過很多人,自然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他遭遇的刺殺毒殺,少說也有六七次,他根本不碰外面的飯菜和酒水。
因為裴邢的到來,場內的氛圍一下子被推到了頂點,原本要壓軸的那兩位美人,也提前登了場。
她們一個妖嬈嫵媚,一個清純動人,單論相貌,竟是比嫣兒還出色一分,兩人一登臺,室內的少年郎就不由坐直了身體。
兩位姑娘沖大家盈盈一拜,就解開了身上的披風,她們穿的是西域的服飾,上身是巴掌大的一塊小衣,僅遮住高聳的胸部,下身是類似燈籠裙一樣的裙褲,纖細的腰肢和筆直的大腿,皆裸露著,當真是活色生香。
沒見過世面的少年郎,當即看得眼睛都直了。
不知誰吹了一聲口哨,氣氛再次被帶動了起來。
兩位美人隨著節奏跳動了起來,跳得也是西域舞,熱情大膽,一顰一笑都嫵媚至極。連大皇子和二皇子都饒有興趣地欣賞起她們的舞技。
唯獨裴邢懶洋洋靠在椅背上,眼皮都沒抬一下,他手執白玉杯,修長分明的手,比羊脂白玉還要光滑細膩,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無端有些惑人。
舞姬們的目光總不自覺落在他身上。
見新來的兩位美人都在給裴邢暗送秋波,安世子合攏扇子,敲了一下他的椅背,調侃道“媚眼真是拋給了瞎子,這等絕色都入不了你的眼,你說,你以后能娶個什么樣的”
裴邢這才淡淡掃了舞姬們一眼,瞧見她們身上的衣服時,他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鐘璃穿上這些衣衫的畫面,他眼眸深邃許多。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裴邢卻已經離開了倚香樓,二皇子等人也沒管他。
裴邢帶著秦興去了錦衣閣,錦衣閣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成衣鋪子,里面專賣女子的服飾,因著衣料華美,款式新穎,各位貴女們很喜歡來這兒買衣服。
他進去時,鄭菲凌剛從成衣鋪子出來,這間店鋪,是鄭家的產業,她過來查賬時,一時沒注意時間,拖到現在才回府,誰料迎面卻撞見了裴邢。
男人一身緋紅色衣袍,五官昳麗,氣勢張揚,舉手投足都透著矜貴,重重燈光落在他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沒半分情緒,勾人又瘆人。
鄭菲凌長到這么大,還從未瞧見過這般俊逸似謫仙,卻又高深莫測,引人矚目的人物,一時竟看呆了。
反應過來后,她一張臉火辣辣燒了起來,男人已經帶著護衛,從她身側走了過去,從頭到尾,都沒瞧她一眼。
她生得美,在金陵時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每次走在街上,都會引起旁人的注視,她還是頭一次被人忽視的這般徹底,心中一時竟空落落的。
她身側的小丫頭同樣看呆了,主仆二人坐上馬車時,這小丫鬟才一拍腦袋,激動地抓住了鄭菲凌的手腕,“姑娘他就是裴邢,咱們那日去鎮北侯府賞花時,曾給老太太請過安,當時,奴婢在外候著,瞧見了他。”
鄭菲凌此次隨著兄長來京城,就是為了她的親事,她打小飽讀詩書,遵從禮教,所期待的夫君,也是朗朗君子,得知姑母有意為她和韓王裴邢牽線時,她就讓丫鬟悄悄打聽過裴邢的事,聽說裴邢手段狠厲,放蕩不羈時,她心中本能地抵觸,因不好拂了姑母的意,至今沒想好,怎么跟姑母開口,好在那邊遲遲沒傳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