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劉順過來給他送飯時,見主子眼下滿是黑眼圈,人也瘦了許多,一時有些心疼,勸道“少爺,還是多歇息一下吧,殿試雖重要,不能壞了身體。”
蕭盛也確實有些疲倦,放下了手中的書。
今日是個大晴天,陽光透過窗牖灑了進來,室內滿是陽光,蕭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陽光下的灰塵隨著他的動作,輕微飄動著。
劉順讓小廝打了盆清水進來,邊伺候他凈手,邊讓丫鬟擺膳,怕他身體撐不住,老太太特意叮囑了廚房,給他做的都是有營養的,桌上葷素搭配,共四道菜,還有一碗燕窩。
蕭盛用膳時,才問了一句鐘璃的事,“她近來怎么樣”
劉順連忙道“奴才一直派人盯著摘星閣,鐘姑娘最近一直待在小院中,夜晚并未去尋三爺,她最近也僅出府過兩次,一次是今日,去寺廟祈福,一次是上巳節,上午是跟著二太太幫三爺相看,下午則是帶小少爺去玩。”
蕭盛認真聽著,聽到“相看”兩字,夾菜的動作微微一頓,骨節分明的手不自覺捏緊了筷子,“已經相看了誰家姑娘”
二太太替裴邢相看的事,不算秘密,年前蕭盛就有所耳聞,他面容很平靜。
劉順恭敬回道“是上巳節相看的,是金陵鄭家鄭菲凌,年輕一輩中,最優秀的一位。”
蕭盛對鄭菲凌沒什么印象,不過鄭家傳承多年,府上的姑娘規矩絕不會差,鄭菲凌既是最出色的一位,定然是端莊守禮,典型的大家閨秀。
“結果如何”
劉順道“三爺已經婉拒了。”
蕭盛并不意外,裴邢一向放蕩不羈,估計最煩守禮之人。想到鐘璃與裴邢的那點事,蕭盛胸口悶得厲害,半晌,嘲諷道“他連鄭家姑娘都瞧不上,自然也不可能娶她。”
經過相看一事,許是能讓她長長記性。她再瞧不清形勢,日后有她受的。
蕭盛簡單吃了點,就讓丫鬟收走了餐盤。
西廂房內,鶯鶯和婷兒正在大眼對小眼,自打被裴邢趕出來后,兩人又被劉順安置在了西廂房,雖不短吃穿,這段時間,她們卻很是無聊,無聊中還透著一股前途未知的忐忑。
鶯鶯率先打破了沉默,嬌滴滴道“韓王咱們是攀不上了,以我看,咱們不若好生伺候蕭公子,他房內連個通房都沒有,咱倆若能成事,留在他身側,總比被他隨意送人強。誰知道對方品行如何,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兩人一道從江南過來的,路上這么多天,也早熟悉了對方的脾氣,因為是不同風格的美人,鶯鶯倒也不討厭婷兒,甚至有種同病相憐之感。
婷兒較為內向,聞言,才低低道“劉大人不是說了,主子不需咱們伺候咱們能有什么法子”
見她不開竅,鶯鶯有些恨鐵不成鋼,“法子自然是人想出來的,咱們若一直這樣耗下去,下場只會是被送人。”
婷兒也不希望再被送人,蕭盛氣度好,相貌也好,說是人中龍鳳都不為過,若能伺候他,自然是極好的。
婷兒依然懵懂,鶯鶯只得湊過去在她耳旁說了一句什么,婷兒的臉一點點染上了紅暈,連連搖頭,“這、這怎么成”
鶯鶯道“怎么不成我若有你這相貌,我早行動了,蕭公子望著你的眼神,分明不是無動于衷。”
婷兒自己明白,蕭公子不過是透過她,看別人罷了。為了讓她模仿鐘璃,劉順帶她偷偷瞧過鐘璃,一想到世上竟還有那般漂亮的女子,婷兒就生出一種自行慚穢來。
見她悶聲不吭的,鶯鶯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腦袋,“哎,你呀,這樣吧,咱們先找劉順打聽一下,看看蕭公子想將咱們送給誰,對方若是沒什么惡習就算了,若是手段狠厲,你就試試姐姐如今就靠你了。”
她好說歹說,才讓婷兒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