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邢并不覺得他是例外,他就算有些急躁,沒能取悅她,也都怪她,雖是這般想著,他心口仍舊賭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讓他異常不爽。
他一把將冊子合了起來,突然將秦興喊到了跟前,吩咐道“備馬。”
秦興有些詫異,都這個時辰了,“主子是要去哪里嗎”
“春滿樓。”
秦興更加震驚了,一時呆在了原地,有那么一刻,都以為他是欲求不滿到,想去春滿樓睡姑娘,秦興掩住了詫異,本想說,主子不必如此折騰,屬下可以將人帶來幽風堂,考慮主子相當挑刺,他選的主子未必喜歡,秦興沒再多嘴。
春滿樓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樓,對春滿樓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馬車在春滿樓門口停了下來,門口站著兩個漂亮女子,一個豐乳肥臀,面容秀麗,一個身姿曼妙,楚楚動人,每當有客人從樓里出來時,兩個美人都會嬌滴滴送客,有些個把持的,還會大庭廣眾之下捏捏其屁股,惹來嬌笑連連。
裴邢一下馬車,就瞧見了男人色瞇瞇的樣子,他的眉頭一下子就蹙了起來,安三曾無數次邀請過他,裴邢一次都沒過來過,歸根到底就是不喜歡這種氛圍。
他轉身就想離開,走到一半,又想起了鐘璃那張嘲諷的小臉,腳步又止住了。他煩躁地扯了扯衣襟,抬腳走了過去,他一靠近,兩個美人就瞧見了他。
他一襲大紅色錦袍,姿態慵懶,多情瀲滟的桃花眼半垂著,那張臉當真是從未見過的俊美,她們倆待在春滿樓,也見過不少風流俊秀的貴公子,卻從未有哪一個,五官昳麗到這般程度,更令人心驚的,是他周身的氣度,當真是矜貴無雙。
桃兒還曾見過大皇子,這一刻,她甚至覺得,大皇子那般尊貴俊朗的人物,站在他面前,都被襯得黯然失色了起來,他若肯來春滿樓,就算一分錢不出,姑娘們肯定也愿意爭先恐后的伺候。
桃兒癡癡望著他,眼中再也沒了旁人。
柳兒同樣如此,她比桃兒更機靈一些,最先反應了過來,裴邢靠近時,她就嬌笑著想往他身上湊,誰料還未靠近,身后的護衛竟是掏出一把劍抵在了她脖頸上。
外面這等萬人騎的,秦興自然不可能讓她們近裴邢的身。
柳兒委屈地輕輕喊他,“大人。”
裴邢厭惡地掃了柳兒一眼。這一眼,冷厲瘆人,眸中滿是威壓,連身居高位的閣老大人過來時,都不如他嚇人,柳兒腿一軟就跪了下來。
桃兒也瑟瑟發抖跪了下來。
裴邢繞過她們,進了春滿樓。
老鴇聽到動靜,連忙迎了出來,她瞧過不少貴人的畫像,一眼就認出了這位是風頭正盛的錦衣衛指揮使,誰不清楚這位主,從不曾踏入煙花之地,若得知他竟來了此地,只怕他們春滿樓的名聲都能更上一層樓。
她臉上瞬間盛滿了笑,小心翼翼道“二樓有包廂,貴客隨我去包廂吧。”
一樓沒有包廂,好幾個美人正在陪著客人喝酒,鬧哄哄的,吵得人腦殼痛,裴邢微微頷首,在老鴇的帶領下入了包廂。
直到進了包廂,喧囂聲被隔絕在門外后,裴邢緊蹙著的眉,才舒展了幾分。
清楚以他的眼光,肯定瞧不起胭脂俗粉,老鴇直接道“今年的花魁,才剛剛選出來,尚未開苞,我這就將她喊來。”
裴邢沒吱聲,大致掃了一眼室內的布置,房內擺著幾個蠟燭,光線恰到好處的曖昧,最顯眼的是室內的大床,床很大,上面擺著大紅色鴛鴦交頸錦被,一側有個小案桌,桌上擺著美酒。
還算干凈整潔。
室內還燃著熏香,這味道,裴邢僅聞到一些,就蹙了下眉,顯然香里有催情作用,秦興連忙上前,滅了熏香,又打開窗戶散了散室內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