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璃的人緊趕慢趕,終究是帶著證據回到了鎮北侯府。
得知奶娘的事,確實是顧知雅所為后,鐘璃便帶著他們去了前院。不止奶娘的丈夫,仵作等人被帶了過來,她甚至將顧知晴險些杖斃的那個丫鬟,輕雁也帶了過來。
鎮北侯瞧見她帶著這些人過來時,心中就不自覺一沉,隱約明白了裴邢的意思。
他眼神復雜地望著鐘璃,一時又是羞愧,又是自責,見她沒有直接報官,他心中說不出什么感受,命人去莊子上請了顧知雅。
鐘璃神情微頓,道“將顧霖一并帶來吧,今日將所有的事都了結一下。”
少女神情疏離,提起顧霖時,眸中的厭煩遮都遮不住。
鎮北侯又想起了顧知雅曾說的下藥一事。他囁嚅著,唇動了又動,那聲道歉卻沒能說出來,對一個小姑娘來說,被下藥時,該有多絕望,他根本無法想象。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又哪里能彌補她所承受的傷害
這兩日,鎮北侯甚至沒有去上值,他總會想起鐘氏臨走前的囑咐,他終究還是辜負了她。
裴邢也施施然走了過來,他沖秦興使了個眼色,讓他也帶人去了莊子上。這是怕顧知雅見狀不對,欲要逃走。
顧知雅等了兩日,見鎮北侯府遲遲沒傳來消息,她總算松口氣,就在她以為父親已私下處理掉玄清時,鎮北侯府卻突然來了人,一行人來勢洶洶。
瞧見顧知雅,秦興拱了拱手,“世子妃,三爺和鎮北侯有請,請您和大少爺,隨我們走一趟吧。”
秦興面容沉靜,臉上雖帶著笑,態度卻不容拒絕。
顧知雅擰了擰眉,不等她反應過來,秦興身邊的人,竟是直接闖入了內室,將顧霖從床上架了下來。被人從床上架起來時,他便掙扎了起來,這些人才不管他的意愿,徑直將他架了出去。
顧知雅怒火中燒,“你們究竟在做什么”
她話音落下后,她身后的奴仆都沖了出來,擋在了顧知雅身前。
秦興身后的護衛,都拔出了刀,明晃晃的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幽光,顧知雅的人都不自覺后退了一步,面上也露出一抹膽怯。
秦興又拱了拱手,“屬下也只是奉命行事,世子妃還是盡快上馬車吧,莫要耽誤了時間。”
他是裴邢的左膀右臂,為裴邢處理過不少事,身上的氣勢非常人能及。饒是顧知雅都不敢拿他怎樣,她冷冷攥住了帕子,怕秦興來硬的,顧知雅終究還是上了馬車。
她也不知為何,眼皮一直跳個不停,顧霖也被架上了馬車,他虛弱地靠在車窗上,看了姐姐一眼,終究什么也沒說,他實在沒力氣開口,他對生活已失去了任何興趣,若非怕疼,他只怕已經自盡了。
顧知雅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顧霖身上,總覺得今日他的病情好似緩解了許多,前面四五天,他每日都只吊著一口氣,好似下一刻就會徹底閉上眼睛。
今日卻清醒許多,雖虛弱,意識卻很清醒,不再一直顫抖,也不再癡癡呆呆的。
顧知雅心中咯噔了一下。已經意識到顧霖的病情之所以會加重,可能并沒有那么簡單。若非他的病情突然惡化,她早離開了京城。
顧知雅咬緊了唇,腦海中不由跳出一個身影。
肯定是鐘璃,一定是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