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璃這話一出,顧知晴不由震驚地瞪大了眼,一副見鬼的神情,顯然不知道,鐘璃怎么知曉的這事,二太太見狀,比顧知晴還要震驚,不僅震驚,還滿是羞愧,她氣得胸口一陣疼,身體都跟著晃了晃。
鎮北侯讓人喊他們過來時,特意叮囑了不許帶丫鬟小廝,周氏身邊沒有丫鬟,幸虧二爺及時扶住了她,二太太才沒摔倒。
二太太望著顧知晴的目光滿是失望,顯然不明白,女兒怎么變得這般惡毒,惡毒到讓她都覺得不認識。
顧知晴垂下了腦袋,根本不敢看她。
再次望向鐘璃時,二太太有些無地自容,她和二爺,又哪里照顧過她就算曾給予過一點小恩小惠,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她卻是個感恩的。
本就是顧知晴對不住她,她剛剛竟還覺得鐘璃要得太狠,她若真被顧霖糟蹋了,或被拐子拐走了,又哪里是一萬兩銀子能彌補的
她跟承兒離開侯府后,肯定要買丫鬟買家丁,日后的生活,處處都需要銀子,沒有銀子傍身,她哪里活得下去
二太太道“管教她本就是我們當父母的應該做的,你放心,日后她絕不會再對你出手。璃丫頭也不必為我們心疼銀子。這樣吧,就不給你銀票了,我名下還有幾間鋪子,我到時一并轉到承兒名下,承兒這般年幼,不僅看病需要銀子,各項花銷都很燒錢,有了這些鋪子,不說錦衣玉食,日后起碼能讓他不愁吃穿。”
她說得誠懇,也沒有半分勉強,鐘璃點了點頭,“那我就替承兒謝過二叔、二嬸。”
二爺和二太太神情都有些羞愧。
鎮北侯同樣很羞愧,他自己的親兒子,最后竟是二房將鋪子轉到了他名下。他沒提給承兒鋪子的事,畢竟樹大招風,日后可以悄悄給他。
鎮北侯道“還有旁的要求嗎”
鐘璃道“最后,我要他們到摘星閣負荊請罪,章嬤嬤、康毅、明杏等助紂為虐者,也得受到應有的懲罰。”
做錯了事,本就該道歉,鎮北侯和二爺等人皆沒有意見,將丫鬟小廝處理掉,也可永絕后患,他們其實也怕鐘璃會翻舊賬,將這幾人處死日后鐘璃就算后悔了,也缺乏證據。
事情到此算告一段落,鐘璃帶人離開后。裴邢才懶洋洋站了起來,他扭頭對秦興道“既要負荊請罪,沒荊條怎么成你去尋幾根荊條,到時直接綁在他們背上。”
他這話一出,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顧知雅和顧知晴都面露屈辱,裴邢冷笑了一聲,“一個個傷風敗俗,恬不知恥,做下這等事,尚不懂反思,老太太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不肯負荊請罪,就別請,干脆也別活了,秦興。”
他話音一落,秦興就站了出來,做勢要抓他們。
顧知雅和顧知晴腿一軟,雙雙跪了下來,顧知晴率先哭嚎了起來,“三叔、三叔,我會負荊請罪,您別生氣。”
顧知雅壓住了心中的難堪,連忙表態,“三叔,我也沒有不愿意。”
顧霖自然不愿,他根本就不怕死,大不了就被抓,死就死,然而對上裴邢陰冷的目光時,他竟也腿一抖,癱軟了下來,猛地意識到,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我、我也去。”
裴邢冷冷笑了笑,“一群慫貨。”
他們若硬氣點,裴邢還能高看他們一分,偏偏又壞又慫,多看一眼都膩味得慌,裴邢沒再搭理他們,拂袖離開了此處。
鎮北侯和二爺都清楚他的脾氣,兩人都沒多說什么,秦興很快就尋來了荊條,見裴邢已經走了,顧霖又開始反悔,被鎮北侯踹了一腳,才老實下來。
顧知雅和顧知晴臉色皆有些蒼白,最終在丫鬟的幫助下,背上了荊條,從前院到摘星閣,需要走一刻鐘,一路上,三人遇到不少丫鬟小廝,盡管這些丫鬟小廝,一瞧見他們就跪下請了安,根本沒敢多瞧,顧知雅和顧知晴還是漲紅了臉。
她們只覺得背上像被扎了刺,疼得厲害,臉頰也火辣辣燒得慌,一度想要反悔,瞧見秦興時,卻又咬牙堅持了下去,唯恐他稟告給裴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