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凌八才剛收到消息,說主子已踏入山東境地,最多半日,就能抵達泉城,他匆匆趕回了總部,見落姬竟還杵在院中,他眉頭不由一擰,“如今正是缺人的時候,你不帶人去尋找鐘姑娘和小少爺,杵在這兒作甚”
他如今是落姬的上級,落姬自然需要聽他的,每次他板起臉時,落姬都不敢造次,她連忙應是,規規矩矩退了下去。
她并不知道裴邢來了泉城。
裴邢趕到泉城時,已經是八月十六日,他一路疾馳,那匹汗血寶馬途中都累得吐了白沫,他不得已更換了馬匹,一路上風餐露宿,單是馬匹就更換了三個。
趕路的這幾日,裴邢幾乎不曾睡過一個囫圇覺。
抵達泉城后,他率先召見了凌八,得知尚未尋到鐘璃時,他眸底是藏不住的厲色,“這么多日連兩個人都尋不到你們一個個就是這么辦事的”
凌八腿一軟,跪了下來,明明已是秋季,額前卻不由冒了汗,他沒有辯解,“請主子責罰。”
整個山東這么大,他們人手又有限,在鐘璃刻意裝扮躲避的前提下,尋人自然需要時間。
裴邢冷冷掃了他一眼,他親自隨著凌八去港口處瞧了瞧,見屬下竟在大張旗鼓地搜查時,裴邢氣得踹了凌八一腳,“愚不可及。”
凌八被他踢得踉蹌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他并非每一個港口都親臨了,并不知道底下人是怎么調查的,這會兒瞧見后,心中也不由一慌。
裴邢還算了解鐘璃,她一向謹慎,瞧見有人堵著港口后,以她的性子,必然會即刻改道,她一準會率先出城。
他冷聲道“各個港口只留一個人就行,將大半人手調往城外,重點放在山東邊境。”
再拖個幾日,她說不準已經逃出山東,裴邢神情冷得瘆人。
他吩咐完,就去見了泉城都指揮使司,以通緝犯出逃為由,管他借了兵,城內也開始戒嚴。
直到晚上,落姬才得知裴邢竟來了泉城,她得知消息時,裴邢已離開了泉城,她一顆心不自覺跳動了起來,饒是清楚,他此次前來,是為了鐘璃,她也完全控制不住她那顆心。
她帶著一隊人馬,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追出泉城后,她才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往哪個方向去的,她不擅長追蹤,望著地上的馬蹄印,咬了咬牙,隨便選了一個方向。
追了一段距離后,她依然沒能追到,落姬沒有再追,好在經過三年的經營,她在泉城培養了好幾個只效忠于她的線人,她回到泉城后,就將這幾個線人調了出去,讓他們去查裴邢的下落。
接下來的時間,好似過得無比煎熬。
裴邢布下了天羅地網,等他得到鐘璃的消息時,已是三日后,她已經跑到了東昌府,再過幾日,便能逃到中州。若非他調動不少兵力,說不準她還真能逃走。
被人攔下時,鐘璃一顆心就不自覺跳動了起來,鐘璃的護衛,擋在了馬車前。
暗衛抱了下拳,對幾個護衛道“我們奉命在追查通緝犯,還請車內的配合一下,若沒有窩藏犯人,我們不會為難,還望幾位行個方便。”
他們態度雖好,鐘璃一顆心卻有些不安,她掀起簾子往外瞧了瞧,對方足足有二十個人,她不想硬碰硬,便抱著承兒下了馬車,道“車上除了我的夫君,就只有我和我女兒,沒有旁人,官爺若不信,可以自行檢查。”
對方的目光落在了承兒那張小臉上,隨即又盯著她瞧了半晌,承兒被暗衛瞧得有些怕,躲在了姐姐身后,只偷偷露出一顆小腦袋,緊張地盯著他們。
暗衛道“這位姑娘想必上了妝吧,可否卸掉妝,讓我們瞧瞧真面目”
這批暗衛正是裴邢的人,他們清楚承兒是鎮北侯府的小少爺,與主子有血緣關系,是以,這會兒態度還算不錯。
鐘璃不由捏緊了帕子,“我若不肯呢”
“那就只能請姑娘隨我們走一趟了。”
護衛擋在了她身前,一個個拿起了彎刀,護衛首領率先動了起來,他在暗衛手中僅過了四招,就被制服了。
鐘璃抿緊了唇,她等了片刻,見弓箭手沒有動手的意思,一顆心便沉了下來,珞瑜和弓箭手都認出了暗衛們的身份,他們身上的服飾是特制的,紋路既是暗號,這也是避免自己人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