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凌三淡淡掃了一眼,他瞬間有些慫,安靜地縮到了一邊,薛神醫沒好氣地瞪了凌三一眼。
直到入了京城,薛神醫才總算松口氣,他本以為又是哪個貴人,得了什么罕見病癥,誰料,暗衛竟是一路將他押進了皇宮,入了皇宮,壓根沒人召見他,也沒讓他治病的意思。
他都有些懷疑,剛登基的這位皇帝,是不是有些怕死,才在沒病的情況下,將他大張旗鼓綁了過來。
這兩日,裴邢都在忙政務。
秦興那邊還算順利,到了北境后,就借東風燒了韃靼的營地。他這一仗,打得十分漂亮,在不損失人手的情況下,不僅揚了國威,還打了個韃靼措手不及,各小國得到這消息后,蠢蠢欲動的心思都被滅了下去。
大臣們沒了擔憂后,又開始搞事,好幾位大臣都有心將女兒嫁給裴邢,今日,在朝堂上,也不知是誰先起的頭,提起了他和鐘璃的親事,說鐘璃身份低下,不堪為國母,話里話外都在逼裴邢將這樁親事就此作罷。
裴邢聽到這話時,漆黑的眉眼間滿是戾氣,若非不想造殺孽,他一準兒將這些人拖出去砍了。
裴邢低垂著眉眼,居高臨下審視著他們,輕蔑道“她不堪為國母,誰堪”
他聲音雖淡,眉眼間的殺意卻一閃而過,膽子小的都已經閉了嘴,有的大臣卻沒眼色,甚至以為,在眾大臣的施壓下,他肯定會娶個名門貴女,妥協是早晚的事,畢竟皇上成親,與尋常百姓可不同,立后乃國事。
李大人便站了出來,他是禮部侍郎,家中也有好女,當然,這個時候,他不可能提自家女兒,他拱了拱手,提起了頂頭上級的女兒,道“依臣之見,趙大人的嫡長女,出身高貴,又蕙質蘭心,棋琴書畫樣樣精通,比起鐘姑娘,自然是她堪當國母。”
裴邢漆黑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諷刺,他玩味地看向了禮部尚書,懶洋洋問道“趙大人覺得呢”
他這話問得還算和藹,也聽不出動怒的意思,趙大人并不希望自家女兒蹚這趟渾水,他笑道“小女性情頑劣,哪里堪當國母,京城這么多貴女,隨便一個姑娘,都比小女出色,依臣之見,還有更合適的人選。”
裴邢覺得他還算識趣,只略微頷首,他淡淡掃過文武百官,聲音慵懶中又透著一絲冷清,“哪位大人有合適的人選,今日不若都說出來,朕沒有耐心,也只允許你們提這么一次,說吧,讓朕聽聽,都是哪位姑娘堪當國母,是否真有合適人選。”
他這么一說,好幾位大臣都精神了起來,最后報出了六位貴女,這六位貴女皆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天之驕女,她們的父兄也都盼著她們入宮,這會兒他們心中皆有些激動,甚至以為,皇后之位,會從這六人中誕生。
這六位姑娘,有閣老的孫女,有侯爺之女,尚書之女,任何一個身份都不低,其中也包括趙秋婷。
趙秋婷本就對裴邢有意,當初得知,鄭菲凌與裴邢相看時,還擠兌過鄭菲凌,如今裴邢成了皇帝,趙秋婷自然也想入宮。說起來,她這般年齡,遲遲不肯定親,就是不甘心嫁給旁人。
就在這幾位大臣天真地以為,裴邢要六選一時,卻聽到他打了個響指,下一刻,就聽他吩咐道“讓錦衣衛將這幾位貴女的信息遞上來。”
聞言,大臣們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錦衣衛很快就走了進來,遞上了六個名冊,裴邢一一打開,念了起來,“秦尚書的孫女,秦大姑娘,確實出身高貴,十二歲時就仗著嫡姐身份,刁難庶妹,只因其妹得了父親的賞賜,自己沒有,就讓庶妹在大雪中跪了一宿,險些令其高燒不退,丟掉小命,這等為了爭寵,膽敢謀害親妹的女子,若當了皇后,會不會仗著身份,陷害其他妃嬪”
他話音落下后,秦尚書和秦老爺子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兩人都抖著身體,羞愧地跪了下來。
不等他們說話,裴邢繼續道“趙閣老的孫女,趙秋婷十五歲時,縱馬上街,踩死一個小孩,花筆銀子就買了他的命,這等性情跋扈,目無法紀的姑娘,若當了皇后,豈不令天下人嗤笑”
趙閣老同樣腿一軟跪了下來,哭道“皇上,這事臣不知情,臣若知曉”
裴邢豎起食指,噓了一聲,他的眼神實在太冷,趙閣老不由住了嘴,裴邢繼續念道“英國公府的二姑娘,十四歲那年”
不等他說完,英國公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啊,臣女尚且年幼,性子天真魯莽,同樣不堪為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