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怕是有史以來,最不像皇帝的一個人,饒是上早朝時,也不曾穿過龍袍,今天早上,他穿的便是這件衣服。
鎮北侯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進去。
裴邢過來時,鐘璃和承兒正在前院,裴邢沒驚動丫鬟,徑直來了前院,他進來時,薛神醫才剛施針完畢,鐘璃親自為薛神醫倒了一杯茶,含笑遞了過去,“薛神醫辛苦了。”
鐘璃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儼然將他當成了師傅。
薛神醫確實渴了,施針還挺耗費精力,他也沒與她客氣,接過便一飲而盡,笑道“今日有什么問題要問沒”
鐘璃自然有,她已讀了十多本醫術,雖懂了不少知識,卻也有沒弄懂的地方,這會兒就再次請教了薛神醫一個問題。
裴邢站在原地沒有動,明知道,以薛神醫的年齡,都能給她當爹,瞧見她對薛神醫笑得這般甜美時,裴邢一顆心還是覺得堵得慌。
薛神醫和鐘璃正在探討學術問題,兩人很專注,根本沒瞧見裴邢,是承兒率先看見了他,小家伙正坐在太師椅上,無聊地晃著小腿,瞧見三叔,他一下子從太師椅上蹦了下來,歡快地朝裴邢跑了過去。
鐘璃和薛神醫皆很專注,承兒跑開的動作,也沒能打擾到他們,裴邢心中莫名有些不快。雖不爽,他卻沒表現出來,只抬手將承兒抱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舉高高。
承兒壓根沒察覺到他的不悅,瞬間笑了起來,他響亮的笑聲,總算引起了鐘璃的注意,她向承兒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這才發現裴邢來了。
薛神醫也瞧見了裴邢,他恰好講完,便沖裴邢行了一禮,隨即,便收拾了一下他的藥箱,識趣地離開了鐘府。
他走后,裴邢才將承兒放下來。
承兒笑得小臉紅撲撲的,小虎牙也露了出來,被放下來后,還膩膩歪歪倒在了裴邢身上。
鐘璃都沒眼看,她行至裴邢跟前,行了一禮,才牽住承兒的小手,讓他站好后,她才拿帕子給小家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她剛給承兒擦完,就聽到一側的男人,幽幽道“我也出汗了。”
男人火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鐘璃被他盯得頭皮發麻,耳根都莫名有些燙,她抬眸掃了他一眼,他果真出汗了,額頭、鼻尖上都有汗。
如今天氣依然很熱,鐘璃有時什么都不做,都覺得熱,他卻抱起承兒舉了好多下,不熱才怪。
鐘璃只覺得他活該。
她也不好這么說他,索性將自己的手帕遞給了他,裴邢幽深的目光中不自覺透出一絲失望,他拿起帕子擦了一下,擦完就將她的手帕攏入了袖中。
鐘璃恰好掃見這一幕,她眼皮狠狠跳了一下,纖長卷翹的睫,低垂了下來,“皇上每日都往這里跑,公務不忙嗎”
裴邢深深注視著她,“說了不必喊皇上。”
承兒咧開小嘴笑了笑,“那你們快成親呀,成了親,姐姐就能喊夫君啦。”
典型的現學現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