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邢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低聲道“如今已經昭告天下,君無戲言,鐘璃,你只能嫁。”
鐘璃一顆心逐漸沉入了谷底,細白的手指也緊緊攥了起來,裴邢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信我這一次可好我保證不會負你。”
何為負何為不負他的保證,能作數嗎
鐘璃眸中滿是迷茫,目光不自覺落在他傷口上,想到他為她拼死搏斗的模樣,她心中的懼怕忽然就消散了大半,能嫁給一個愿意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已然比上輩子強了太多。
鐘璃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要不知足,認命吧,可不知為何,心中還是莫名有些發慌。
裴邢伸手將她擁入了懷中,低聲道“我不會說什么甜言蜜語,也不懂怎么哄小姑娘開心,但我能保證,以后絕不會像之前那般混賬,信我一次,嗯”
他溫熱的呼吸灑在了她耳旁,身上淡淡的藥香味也鉆入了鼻端,鐘璃的身體不由僵了一下,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她連動都不敢動,半晌才輕輕頷首。
她有些別扭,紅著臉,從他懷中退了出來,低聲道“刺客的事查清了嗎”
裴邢頷首,“主謀是蕭盛和落姬,蕭盛有心擄走你,才伙同落姬謀劃了這件事。”
“落姬就是那位砍傷你的女子”
鐘璃能看得出來,落姬的身手十分厲害,她一直以為,他是受她拖累,才受的傷,至今不曾懷疑過他,畢竟他當時的處境確實十分艱難,除了落姬,還有兩個黑衣人在圍攻他。
裴邢怕她懷疑,便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她是秦興一手培養的,跟珞瑜是同一批暗衛,前段時間背叛了組織,秦興便下了杖斃她的處決,誰料她卻逃過一劫,許是清楚,你是我的軟肋,才處處對你下手。”
他目光灼灼,眸底的情愫幾乎藏不住,鐘璃莫名不敢直視他的目光,“軟肋”兩字,也令她耳根有些發熱。
“您先休養吧,我去看看承兒。”
她說完就匆匆離開了,也沒問,他想怎么處決蕭盛。
望著她紅得幾欲滴血的耳垂,裴邢唇邊不由泛起一絲笑,只覺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他又在鐘璃這兒住了兩日,才不得已回了皇宮,畢竟總不能一直不上朝,他走的這一日,承兒頗有些眼淚汪汪的,很是不舍。
這幾日,小家伙每天都會過來與三叔說說話,他都已經習慣了每日能瞧見三叔的日子,自然舍不得他離開。
裴邢要走時,小家伙小嘴都嘟了起來,“三叔不能不走嗎”
裴邢自然不想走,因他有傷在身,她每日都會過來探望他,唯恐他不小心又將傷口扯開,她的關懷,令他整個人都有些飄。
他深深看了鐘璃一眼,才對小家伙道“三叔明日再來看你。”
承兒這才開心起來。
裴邢離開的這一日,承兒也完成了二次扎針,薛神醫仔細為他檢查了一番,確定他腦袋內的淤血已徹底散去后,薛神醫才松口氣。
鐘璃一直小心留意著薛神醫的神情,見狀,忍不住問道“是不是不用繼續扎針了”
薛神醫笑道“嗯,不用了,他腦內的淤血已散去,按理說,已無大礙,不過短期內也看不出來是否恢復了正常,他出事時,年齡尚小,等兩年看吧,他若已恢復,會慢慢成長起來。若沒恢復,你到時往蜀州給我寄封信,我再來為他診治。”